听着散文诗去上班 | 张怀帆:星辰(外一章)

  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2025-11-21 07:29:51

《散文诗》2023年第9

标题:《星辰》(外一章)

作者:张怀帆

朗诵:脑壳


很多年没有在凌晨行走野外了。小时候在乡下,山里的庄稼收割后,要尽快从地里背到土场上,不然就会被成群的鸟儿或者松鼠偷食。大人要起大早出门劳动,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害怕,便跟着一起去。山里的夜晚寂静无声,连走路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有时会听到猫头鹰的叫声,像个老人沉重的呼叫,让人毛骨悚然;如果遇到月亮好的夜晚,还会碰到狐狸独自的啸叫,清亮凄凉,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当然,大多数时候,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满天的星斗,低垂下来,闪亮在头顶,美得让人忧伤。那时,我能认识三种星座,一种是勺子状的北斗七星,一种是排成一排的三星——我妈妈常常根据它们的位置判断深夜的时间,还有一种是明亮的启明星。我们一家人就在星空下,背着庄稼,移动在山中羊肠小道上,一直走到东方泛白。那满天闪耀的星斗像命运一样神秘,并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星空于我是庄严的,忧伤的,一定有哪里能和我联通,却又遥不可知,深不可测。

几十年过去了,后来,我还见到过星空,却和童年时的一点也不一样。更多的日子,我隐没在灯光的星空里,越来越短视,越来越忘了自己。

这个凌晨,我又山里。当我关掉手中提着的灯盏,完全陷入黑暗,我又看见了头顶的繁星。那如童年般的星空,它还在,并且,它其实夜夜在我的头顶,只待一个黑暗把它点亮。可是,我已经把这个黑暗丢了,并且永远地丢失了。当星空再现,我觉得我是多么的苍老、庸俗、贫乏,好像再没有一颗星子,可以照进我的内心。那个处子般童年的我,跟现在复杂而多心机的我,有什么关系呢?我能望见星辰,星辰却再也望不见我。


一到春天,小区里就会飞来各种鸟儿,不知它们是从外地跋涉而来,还是冬天就住在附近的建筑和树林里?这些鸟儿,小的如麻雀,大的似鸽子,有的成群结队,有的两两为伴,只有极少的独来独往。我在想,它们来这里,一定不是为了获取食物,小区的食品供给只能满足土著麻雀,哪有余粮?那么,也不太可能是来旅游观光,因为对鸟儿来说,树林一定比水泥建筑更为美丽。有时,我觉得它们像开会,一大群,就在那么一小片树上,参政议政,像部落大会;有时觉得它们是来开展歌咏比赛,看谁唱得好听,比赛嗓子;有时觉得它们是来集体诵经,赞美诗唱完了,就飞走了。不过,更多的时候,我觉得它们是来这里谈恋爱,从树林里换个地方,新鲜,敞亮,也做给乏味的人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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