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评｜张觅：铭记历史、守望和平——评电影《南京照相馆》

湖南文联 2025-08-25 09:28:39

铭记历史、守望和平——评电影《南京照相馆》

文｜张觅

作为2025年暑期档上映的历史题材电影，以发生在南京华东照相馆学徒罗瑾身上的真实历史事件改编的电影《南京照相馆》以其独特的叙事视角、细腻的叙事表达、出色的艺术呈现，引发了观影大众的广泛关注与强烈共鸣。

电影用的是“微尘众”的独特视角，从南京城平凡的小人物切入，将主要叙事空间聚焦在一间照相馆内，并从中折射出宏大的历史背景。照相馆内七个人，分别为照相馆老板老金及其妻子、儿女，以及冒充学徒的邮差阿昌、演员林毓秀、警察宋存义。他们原本都是过着平静日子的普通市民，却被战乱打了个措手不及，只好躲在照相馆内，宛如一叶小舟被卷在惊涛骇浪之中，依然毫不放弃地寻找着一切突围的可能。为了求生，老金教阿昌为日本摄影师伊藤秀夫冲洗照片。然而血腥的照片让他们触目惊心，同胞们的苦难让他们坐立难安。日军企图掩盖和粉饰自己在南京的罪行，照相馆里的众人决心要将屠城血证送出，让世界知道日本侵略者的真实嘴脸以及他们的暴行。

电影叙事节奏张弛有度，虽然主题沉重，但是导演在苦难叙事中依然不忘勾勒人性的光辉。照相馆外，日军在街头肆意屠杀和凌辱平民，南京城已成人间地狱，气氛紧张且极度压抑。而照相馆内，众人相互扶持，彼此鼓劲，积极地寻求着生路，始终怀抱着希望，又不乏淡淡的温情。这样鲜明的对照，使得影片的情感层次更加丰富和细腻，感染力也愈发强烈。

电影剧本扎实，演员的细腻演绎将人物刻画得真实而丰满，很有深度。日本摄影师伊藤的伪善尤其被体现得入木三分。他看上去斯文有礼，会对街头的暴行微微摇头，会拿食物给失去主人的小狗，会对洗好照片的阿昌说：“我们是朋友。”实际上，他也是嗜血的冷酷恶魔，摇头仅仅是因为他自持是贵族阶级，拿食物给小狗时无视小狗身边冰凉的尸体，给阿昌通行证时其实已经暗自下了杀心。阿昌的人物形象也塑造得很立体。他生性仁厚，因帮老夫妻找女儿信件错过上车的时机，被日军追杀时极度恐惧，被迫冲洗照片时隐忍不发。但残酷的战争事实让他迅速觉醒并成长。最后在掩护老金等人逃跑独自面对日军时，他不再害怕，冷静地对伊藤说：“我们不是朋友。”然后从容赴死。阿昌早就看穿了伊藤，他们从来就不是朋友！

电影的镜头语言克制却意味深长，并未过多渲染暴力，对受害者充满怜悯与尊重。譬如，林毓秀的同事凤华在影片中出现了三次，第一次是出逃之时，那时尚妆容精致服饰整洁；第二次是在街头扑向汉奸王广海求救；第三次则是在慰安所神志不清地走来走去。影片并未直接拍摄凤华遭遇了什么，然而一切都不言而喻，令人心生愤懑。另外导演也通过洗出的照片以及哭声与惨叫来暗示日军的惨无人道，让观众脑补出当时发生的残酷事实。这种留白的处理方式，给人以极其震撼的冲击力。

电影的细节也极其丰富，蕴含了象征、隐喻、对比等手法。譬如影片中林毓秀所保存下来的电影胶片，象征着人们在绝境中对美好的执着追求；伊藤用相机拍摄，子弹上膛声与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隐喻摄影带来的舆论场也是一场战争；林毓秀用老金留下的照相机拍下战犯被处刑的照片，象征着替遇难者看到和平终将到来。影片结尾处，导演更巧妙使用了蒙太奇手法。照相馆里一张张战前的底片，记录的是南京人幸福温馨的瞬间。一家四口，儿女双全；军人出征，英姿飒爽；学生毕业，满怀憧憬……然而镜头闪回，他们全部都倒在了日军的枪下，倒在了血泊之中。这一幕也是影片的泪点所在。原本，他们拥有的是多么幸福的生活，结果全部烟消云散，遭遇了这个世界最大的丑恶与恐怖。

可以说，《南京照相馆》是一部兼具艺术价值和历史意义的佳作。影片以小见大，呈现了南京大屠杀这一沉重的历史事件，并展现了南京人民的不屈与坚韧，引人深思。历史是不能忘记的。只有铭记历史，直面历史，才能更好地守望和平，面对未来。

责编：周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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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湖南文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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