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万永

有这样一首传唱久远的桑植民歌，它既是一首忠贞不渝的爱情赞歌，也是将男女恋情与投身革命事业英雄事迹完美融合的一首荡气回肠的经典歌曲，它就是《马桑树儿搭灯台》。

在原作的基础上改编合唱歌曲难度较大，翻陈出新更不容易。怎样才能“旧瓶装新醋”不落俗套呢？由罗龙江作词、邓少文、任求林编曲的《青青马桑树》可谓是成功之作。该合唱歌曲由湘西魅力之声民族艺术团进行无伴奏混声合唱，今年十月在中国合唱节首次亮相，一举夺得金奖，赢得了评委和观众的广泛好评。

好作品不外乎三要素：即歌词美、曲调美、演绎美。这三要素铸铁三脚架之三脚，缺一不可，既是好作品的立足点，又是支撑点，彼此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青青马桑树》歌词美在朴实而真挚，富有诗情画意，扣人心弦。它引述的是革命战争年代湘鄂边革命武装创始人贺锦斋与戴桂香动人的爱情故事。马桑树和灯台树是湘西境内两种截然不同的树，每当春天来临，灯台树茁壮成长，常年攀附着马桑树上，从此两树相依，永不分离。整首歌曲，作者沿用马桑树和灯台树的意象来表现男女缠绵、生死相依、不离不弃的绵绵恋情。“马桑树儿搭灯台”，歌词的开头就直接点明了主题。每句歌词如同一帧帧灵动的画面，在听众面前徐徐展开，娓娓道来。作者巧妙地交代了作品的背景和情感基调，描述了分隔千里的夫妻思念之情，继而展现作品中男女主人公在不可抗拒的因素下对爱情的坚守与执着。可贵的是，作者将一些经典的词句保留下来。如“钥匙不到锁不开”，充满了朴素及本真的生活气息，再加上续用“也”“哟”过渡性方言和语气词，起到一脉相承的作用。尤其是带有地方特色的“捱”字被用两次，将男女坚贞的爱情表达得淋漓尽致。在湘西，“捱得起”就是忍得住的意思，“痛得很”“捱得起”以至于望穿双眼把石头都望成人，不就是“捱”得像疼痛一样难熬吗？然后思路一转，“你是一坛陈年的酒，一部大写的书”，留给观众一片广阔的思索空间。其实，作者将民歌改编成合唱歌曲，并非仅仅复述贺绵斋与戴桂香凄美的爱情离殇，而是在赞美千千万万个湘西儿女为国捐躯的英雄壮举。歌词里有湘西儿女生死相依的爱情誓言，更有众多父老乡亲舍己救国的民族大义。这是怎样一种博大的家国情怀！

美妙的曲调能够触动人们的心灵。这首合唱歌曲通过抒情的旋律，传达出丰富的情感和高远的意境，曲调线条自然流畅，跌宕起伏，渐强渐弱，强弱间充满变化和张力。从曲调风格看，它是建立在《马桑树上搭灯台》原调上的合唱作品，曲调之间环环相扣，庄重而深沉。音符的组合巧妙而富有创意，主歌部分为男生女生轮换伴唱，跳跃性强，收放自如，较好地展现了悲壮与激昂，这悠扬舒畅的和声充满张力，宛如山谷的清流，滋润着观众的心田；又如节日的篝火，点燃人们心中的激情。随着曲调层层递进的转换，脑海中仿佛出现“郎去当兵妹在家”的情景：大山深处，一位充满家国情怀的女子深切呼唤着迟迟不归的情郎……舒缓的曲调瞬间营造出悠远多层的空间，这种遥遥无期的顾念和情感便迅速传达给观众，充分表达革命情侣相知相思的感受。自从情郎离开家乡奔赴前方，女方就一直惦惦念念，但为了革命事业只能舍小家为大家。它深刻地告诉我们：什么是英雄？什么是真正的信仰？什么叫执着？这种信仰和执着犹如磐石般坚固。这就是人间大爱。

混声合唱的魅力在于它将男声的深沉与女声的细腻完美结合，从而编织成一幅幅层次丰富、情感饱满的音乐画卷。当混声合唱遇上《青青马桑树》，合唱团的演唱者根据作品的内容及情调倾情演绎，从容稳重、驾轻就熟、声情并茂。男声的坚实厚重恍如岁月的沉淀，女声的婉转悠扬，恰似回忆的温柔。静心聆听，让人感受到那层层叠叠的和声在耳畔回响，它描述着作品背后故事里主人公内心的渴望与沧桑，勾起你心头上的万千思绪，或是对人生的感悟，亦或是对未来的憧憬，都在这反反复复的和声中变得越发清晰。五个声部相互交织，相互呼应，抒情中夹杂凄美，欢快中蕴藏着坚韧。“郎在前方把敌杀，英雄模范戴红花”，歌声铿锵有力，唱出了革命者无所畏惧的豪迈斗志，此刻的男生表情流露出坚定远征的决心和与心上人分离的毅然决然。演绎中还融入了一些简短的舞蹈动作。舞蹈语言作为肢体语言的一种表现形式，在演绎作品中具有一定的辅助作用。轮到女生演唱“人间情、天涯路”时，女生们伸出双手，翩翩起舞，眉目传情，丰富了舞台表现形式和视听效果。

总之，这部合唱作品于耳目一新中，深刻地表达了人们对革命先烈为国捐躯的崇高敬意和赞美，具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和凝聚力。它给人以昭示：世上最珍贵的是厚重的家国情怀。祖国和人民永远不会忘记那些为了革命事业抛头颅洒热血的先烈们。我们应当铭记他们，不忘初心、砥砺前行。因此，这是一首激发爱国精神、振奋人心的好作品，值得我们反复聆听和品味。

（作者单位：湘西州民族宗教事务局）

作者：陈万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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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新湖南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