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江副刊·艺风|精神的光芒与情怀的温暖

  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2024-05-24 09:59:01

电影《周立波回清溪》剧照。

文|谭仲池 赵楠

5月9日早晨,一阵细雨过后,暖阳钻出云层,金子似的光芒把清溪村照耀得更加妩媚多姿。

这天上午,电影《周立波回清溪》在清溪村举行特别播映,乡亲们兴高采烈地观看了电影。看到他们观映后的欣喜表情,心里也泛起感情的微澜。

萌发创作电影《周立波回清溪》的念头,还是3年前初秋的一天。这时,清溪村已确定为湖南省乡村振兴示范村,我们慕名而来。

当我们走进荷塘边的周立波故居,眼前便浮现上世纪50年代“山乡巨变”的情景及周立波与乡亲们一道生活、学习、劳动、投身农业合作化运动的身影。

从故居走出来,我们徘徊在清溪村的田间地头、村舍、荷塘边、油茶林、立波广场、画廊剧院,耳边似乎响起周立波当年回清溪时吟出的诗句:“清幽曲径上名山,绿树丛中忆旧庵。志水长流滋万物,谢林港畔耐人看。”眼前的清溪村当时就隶属谢林港镇。看到现在清溪村的村民们正在描绘新山乡巨变的时代画卷,我想,周立波先生在天国有知,他会该有多高兴啊!

从20世纪50年代的山乡巨变到今日的乡村振兴,这绝不是时代发展的偶然,而是有着必然的历史逻辑。

我们就想到以《周立波回清溪》为切入点,来抒写新时代的山乡巨变与乡村振兴的源头活水和历史轨迹。尽管这个宏大叙事的重点会放到20世纪的农业合作化运动时期,而当代乡村振兴的缩影,只在片中呈现爪鳞片羽,但我们相信观众仍然可以领略现实中新山乡巨变的绚丽风华。

这部电影的创作,该用什么样的创作理念作为指导呢?我们深深意识到,坚持现实主义精神与浪漫主义情怀关照现实生活进行创作,是历史与时代的要求。我们要学习老一辈文艺家,用现实主义精神描绘时代前进步伐,为时代画像,为时代立传,为时代抒怀。

有思于此,我们在创作电影《周立波回清溪》中自觉把握了四大原则。

一是电影创作应担负弘扬现实主义精神的使命。

1955年9月,毛泽东同志在《农村社会主义高潮》中写了104篇按语,其中有两条是这样写的:“社会主义这样一个新鲜事物,它的出生,是要经过同旧事物的严重斗争才能实现的。”“政治工作是一切经济工作的生命线,在社会主义经济制度发生根本变革的时期,尤其是这样农业合作化运动,从一开始就是一种严重的思想和政治的斗争……一个崭新的社会制度要从旧制度的基地上建立起来,它就必须消除这个基地。”

深刻理解毛泽东写的这段按语,为我们确定通过周立波回乡与乡亲一道投身合作化运动的故事,来塑造一个为时代记录、为时代立传、为人民代言的一个人民作家的典型形象,奠定了思想基础。

在周立波面对各种矛盾、合作化运动遇到重重阻力和问题、内心处在非常沉重和矛盾的关键时刻,我们设计周立波给省委书记写信的这场戏,就是想从深层的理性思考来揭示这种阵痛实质。

剧中的典型人物、故事情节,乃至现实场景,我们力求呈现生活的真实和历史的具体性。少数群众不想入社,周松林的坚决抵制,甚至以假服毒草相威胁,深夜周立波与林蓝的对话,我们都深层次反映出清除旧制度“基地”的艰难与思想斗争的尖锐,这就很自然地让周立波认识到“党的政策和策略是党的生命”。我们认为,这样来刻画周立波的形象有历史的真实性,也有现实的启迪性。

二是电影创作应给人以光明与力量,蕴含深厚的浪漫主义情怀。

浪漫主义以情感和想象力的强烈与丰富,成为满足人们的审美诉求和心灵共情的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途径。

曾经在乡村中习以为常的景物片段,那无处不在的鸡鸣狗叫、小桥流水、氤氲着薄雾的早晨、夕阳西下的剪影、窗后的烛影摇曳,呈现在大银幕上,构建了一幅超脱于生活的宁静、温馨的乡村图景。

片中的人物,无不满怀着建设社会主义的理想与豪情。“今年入合作社,明年开拖拉机”“我想,未来我们益阳的山村一定会有百万亩的油茶林、千万亩的高产田”,让人们看到了社会主义新农村的美好前景。

还有周立波面对合作化运动中出现的冒进问题向省委书记写信建议后,夫人林蓝表示“我不意外,这样的你,面对群众问题,怎么会坐视不理嘛”,二人相视一笑。这一刻,无需多言,周立波、林蓝之间无条件的默契与信任已跃然银幕之上。

现实主义的坦诚与浪漫主义的温情,尽管反映了不同的思想感情的意义和价值,但它们是互相融合、彼此升华的,这就很自然地构筑了电影艺术审美的精神殿堂。

三是电影创作应生动地塑造典型人物形象。

我们阅读了周立波的大量作品、评传,深入采访了周立波亲属、接触过周立波的仍健在的文艺家和乡亲,多次召开剧本研讨会。电影剧本七易其稿,最后决定,还是要从周立波回清溪的故事入手来叙述他与乡亲一同投身合作化运动的心路历程,全方位地客观真实地呈现他“把群众当作亲人,和他们一同进退,一同悲喜,一同爱憎”的风雨岁月和心灵熬煎。

在人物设计方面,我们认真参考了小说《山乡巨变》,片中张雁秋、何锦春、盛淑秀、丁玉霞、邓甘常等人物形象,都脱胎于小说,结合当代性审美,我们减去了人物中旧的时代性的东西,增加了与当下观众更为贴近的元素。

如盛淑秀,她就像一位热情开朗可爱的“萝莉”,如张赖皮,他就像一个不务正业的“摸鱼怪”。为了让电影更加吸引人,我们特意设置了两条感情线,分别对应着当代年轻人自由恋爱、中年再婚两种不同的感情经历。片中两位女性角色盛淑秀、丁玉霞分处于不同的年龄阶段,对待爱情的态度截然不同,但都表现了湖湘女性勇敢、多情、敢爱敢恨的特质。

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用什么来与现实社会相关照呢?有两个人物值得一提。

一是我们有意设计了“周满仓”这个人物。他与当下乡村振兴伟大战略中,许许多多回乡创业的大学生一样,主动放弃了毕业分配,回乡加入农业合作社。而是否支持周满仓回乡,成为了周立波与堂哥周松林关系的转折,也成了影片一个重要剧情点。

二是“张赖皮”这个人物,刚开始他“摆烂”“躺平”,还说“要是早知道入了合作社还要赶早工,我才不入社哩”。但周立波认为“他也是个可怜人,大家不要放弃他”。张赖皮加入了合作社后,对果树嫁接产生了浓厚兴趣,成为了周满仓的徒弟,成为了对合作社有用的一员。张赖皮的人物弧光,也告诉了观众,只要找到自己的兴趣所在,为之不懈努力,人生的春天总会到来。

就在这些周立波与老百姓“一同进退、一同悲喜、一同爱憎”的日子里,张雁秋、周松林、何锦春、张赖皮、盛淑秀、丁玉霞、周满仓、林蓝等人物便都栩栩如生地出现在观众眼前,放射着各自的光芒。

四是电影创作应鲜明地呈现地方风情和乡土生活气息。

周立波先生在《关于〈山乡巨变〉答读者问》中说道,“我以为文学语言,特别是小说里的人物的对话,应该尽可能地口语化”“方言土话是广泛流传于群众口头的活的语言,如果完全摈弃它不用,会使表现生活的文学作品受到蛮大的损失”。事实上,渗透着益阳风土的农民方言,正是周立波作品的风格特色之一。因此,我们决定,片中人物的言谈举止、语言风格除了力求保持那个时代的特征外,还要引用一些典型性的湖南方言,这样既遵从了周立波的创作风格,也令影片增加了湖南的地域特色,别有一番韵味。

片中的场景道具、服装造型等,我们认真参照了连环画《山乡巨变》,主创团队踏遍了益阳的山山水水,镜头中那富有年代感的清溪村庄,最后是在如今的清溪村、安化、桃江等多地的古村落、老街巷、老祠堂共同呈现完成的。电影中反复出现的石桥、参天古树、旧祠堂,乃至耕牛、水车、火盆和林蓝教识字课时的黑板,都在还原于那个时代的鲜活印记与岁月留痕。有观众看完电影说,这一瞬间我们又回到了20世纪50年代的岁月光景里。

80多年前,周立波在延安时,他这个“早晨的歌者”就这样说道:

我要大声地反复我的歌

因为我相信我的歌是歌唱美丽的

像阳光相信他的温暖

像青春相信他纯真的梦境

像那朵飘走的云

相信他的自由轻快的飞奔……

今天,周立波又回清溪了,他是唱着早晨的歌走在清溪的大地上的。

责编:陈普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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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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