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江副刊·湘韵·古村新貌⑬丨在荆坪,遇见一抹春意

    2024-04-08 09:19:25

李少岩

太阳明晃晃的。青石板的小径,引我走进绿荫深处的怀化市中方县荆坪古村。

我正在思忖,叽叽喳喳,忽闻一阵燕雀的啁啾声,从高耸的古树上滑下来,细腻,悦耳。

古村一隅,几株苍劲的重阳木伫立在那儿,它们彼此相拥、亲密无间的样子,像极了那些年事已高、睿智豁达的老人,时常引来众多追慕者。这些古树有1400多年树龄了,年年岁岁,福佑古村的子嗣兴旺,生生不息。

一入村庄,在我眼前,两条清澈的小溪贯穿古村。林木葱茏,溪水淙淙,一群鸭子在水中惬意地畅游。

水润万物,千百年来,逐水而居成为人类亘古不变的栖居模式。在荆坪古村,映入眼帘的,是这里随处可见的溪水、荷塘、水池、水渠,水汽漫漶,有一种时间被水氤氲的错觉。当我浏览了古村的平面图,一时恍然,原来,整个古村三面环水,一条清冽澄澈的舞水绕村而过。在水一方,风拂杨柳,摇曳多姿,阳光泻在碧波荡漾的水面,泛起粼粼炫目的波光。

一行人在荆坪古村游走,闲适,随性,漫不经心,时间有了凝固的意味。

古驿道的存在,隐约中,给古村涂上了一层厚重、沧桑的底色。

时间太久远了,我试图厘清古驿道的历史脉络。然而,我搜肠刮肚地检索,依然不得要领。在我脚下,一条高低不平、风雨侵蚀的石板路,一路蹀躞,汇入岁月厚实的肌理。

古驿道寂然,如一位迟暮的老者,以一种静默的方式,在空旷山野间逶迤而行。

忽然感觉,现时的古村,有一种恬淡自如、虚实相应的静美。

顺着古驿道前行。不远处,一座简易的木质凉亭杵在那儿,那份踽踽的模样,有一种旷日持久的清寂。一行人陆续走进凉亭,原来,这里有一口幽深的古井,据石碑上文字记载,千百年来,古井清冽甘甜,冬暖夏凉,即便遇上百年大旱,井水依然常年不枯。因为长年提水的缘故,原本光滑瓷实的青石井沿,已被麻绳勒出了一道道痕印。

晴空丽日,云淡风轻。回到古驿道上,我环顾四处,旷野辽阔,远山空茫。

沿着狭窄的巷道,一行人鱼贯而入。两侧高深壁立的风火墙,与我们擦身而过,冷峻,空寂,行走其中,有一种令人窒息的逼仄感。

小巷深处,一条毛茸茸的黄狗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睛骨碌碌地打量我们,眼神满是戒备、狐疑与漠然。

我在巷道中随心所欲地游走,左顾右盼,不经意间,鼻尖飘过一抹植物的清香。抬眼一看,不知谁家柚树翻过墙来,一树柚花正在开放,恣意、热烈。洁白的花蕊,在青石板上密密麻麻铺了一地。

沉在浓郁的清香里,浑然不觉,一栋古色古香的老宅近在眼前。

老宅的主人叫潘士权,荆坪古村人,他是清朝乾隆皇帝的老师。潘士权传道有方,尤精象数,擅以形象和数字推测宇宙的进程与变化。他通晓音律,著有《大乐元音》。告老还乡的潘士权,乾隆赐予他“见官高三级”的荣誉,凡路过的官员均要“文官下轿,武官下马”。三百年时光,如白驹过隙,聊起潘士权的生平趣事,古村妇孺皆知,口口相传。

对文化的崇尚,古村人绝不含糊,他们在古村的僻静处,修葺了一座图书馆。高大光洁的落地橱窗,无遮无拦,光线一览无余地淌进来,馆内每个角落通明透亮。走进宽敞明净的阅览室,一排排名目繁多的书籍,挤挤挨挨,一直延伸到二楼空间。

从图书馆出来,顺着一条羊肠小道行至溪边,流水潺潺,宛如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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