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良专栏|儿时美味记忆:米豆腐

  大湘菜报·客户端   2024-03-20 15:18:37

3月11日,笔者随湘潭市诗词协会的诗人们去岳塘区昭山镇七星村观赏樱花,开展采风活动,中午在"乡遇七星"中餐,好客的老板娘邹晓宇给我们上了一样特色菜——红烧米豆腐。

这米豆腐是什么?想必90后、00后出生的年轻人是不太清楚,而对于我们这些20世纪六七十年代出生的人而言,对它却并不陌生。那么,今天我就来和大家聊聊"米豆腐"这个话题。

(一)

传说米豆腐的发明是在远古时代,发明人是神农氏。米浆加了石灰水成了好吃的米豆腐,而黄豆汁加了石膏水成了好吃的豆腐。米豆腐含有多种维生素,有助于减肥排毒,美化皮肤,养颜美容,保持青春活力。米豆腐是一种弱碱性食品,吃碱性食品可保持血液呈弱碱性,对尿酸偏高的人群更有较好的作用,还能防止乳酸、尿酸在血管壁上沉积,因而有软化血管的作用,故有人称碱性食物为“血液和血管的清洁剂”。

(二)

把"米豆腐"的故事演绎到极致的,当数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永顺县的一座小古镇一一王村《芙蓉镇》是谢晋于1986年拍摄的电影,根据古华于1981年发表的同名小说改编。当《芙蓉镇》在王村拍摄后,王村改为“芙蓉镇”,王村之名从此淡出人们的记忆,米豆腐生意红火得滚烫。

有趣的是,芙蓉镇不产芙蓉花,王村也并非姓王的人多。芙蓉镇上有一家电影院,从早到晚专门播放《芙蓉镇》电影,为的是唤来远方客人品尝米豆腐,品出不同的滋味,感受当年,追忆电影里卖米豆腐的刘晓庆和姜文演绎那悲怆而又浪漫的故事。

2023年10月中旬,笔者随湘潭市诗词协会党支部主题党日活动团队到沈从文、黄永玉的故乡凤凰,路经王村,走进芙蓉镇,见到粉墙黛瓦的房屋,依然古色古香,小街狭窄曲幽,由姜文扮演的右派秦书田迈着华尔兹舞步上演“扫把舞”的那条青石板路还在。那家装饰土家特色的米豆腐店,大门上挂着一块像似民国时期的招牌,上书“芙蓉镇正宗一一三号刘晓庆米豆腐店”。

普通的米豆腐头上戴上了两顶光环,一是芙蓉镇,二是刘晓庆。由此我想起鲁迅《故乡》中的“豆腐西施”,年轻漂亮,后来就有“豆腐店里出西施”的推论。理由是豆腐是水做的,女人娇柔似水,漂亮的西施就同经营豆腐的女人相连了,刘晓庆一时成为卖米豆腐的那个“芙蓉仙子”,芙蓉镇几乎都是挂着正宗的“刘晓庆米豆腐”招牌。实际上,你到哪一家去吃米豆腐都一样,个个吃得热热乎乎,都在为刘晓庆扮演的豆腐西施胡玉音心动。

(三)

我的家乡在湘潭县易俗河镇踏龙村,20世纪六七十年代,物资很匮乏。小时候家里兄弟姐妹一大群,母亲看我们这群瘦弱的孩子,总是想方设法弄点吃的,而米豆腐是没有菜吃的时候的菜,没有饭吃的时候还是主食。米豆腐可以凉拌,可以炒成一份红烧米豆腐,也可以加水和调料,再撒上葱花,煮成的米豆腐,那种软糯而劲道,简直妙不可言。

米豆腐,顾名思义就是用大米做的。每次做米豆腐之前,母亲会用一只陪嫁来的红漆过的“米升”,在米缸里从不多的存米中舀出些早籼米。到家门前水塘将米洗干净。然后把淘好的米捞起来盛到一只木桶里,放上用石灰泡过而澄清的水,浸上一两天,称为泡米。

米泡好之后,裹着一层淡淡的浅黄色,母亲就会带着我去邻居家的石磨上将米磨成米浆。母亲独揽推磨这费力的活,站在磨架的一头,用力推拉磨柄,石磨就一圈一圈地转动起来。我则用饭勺对准石磨上盘的洞口,不撒不漏,添米到磨盘里。

母亲在推了一段时间磨以后,会气喘吁吁,手臂酸痛,略微休息一下,甩甩手膀,又开始了周而复始的推磨,米黄色的米浆渐渐的流入木桶。

磨好米浆后,家里的土灶烧起了大火,母亲把米浆一股脑儿的倒进大锅里,米浆被煮得咕咚咕咚的冒泡,整个大锅开始沸腾,气泡此起彼落,母亲不停地挥动大锅铲,搅拌均匀,火慢慢熄了,锅里也都成了金黄色的米糊了。

母亲将米糊全部舀在一个大木盆里,待稍稍冷却,舀上一大盆凉水,米糊已经冷却成团,用刀横几下直几下划拉,成了一块块的米豆腐了。

捞起一碗米豆腐,放一点盐,搁一点醋,淋上几滴香油,最后撒上一点碧绿的葱花和火红的辣椒酸菜汤,啊!一碗美味爽口的米豆腐就做好了,让人垂涎欲滴。

我迫不及待地舀起一勺放入嘴中,柔柔的,滑滑的,把汤汁儿吮得差不多以后,轻轻一咬,清凉爽口,滑嫩鲜香,别提有多带劲了。又舀起一颗放进嘴里,这颗很调皮,还没等我细细品尝,它就一溜烟跑进我的肚子里。哎!顾不上斯文啦!干脆张开大嘴,大勺大勺地一顿狼吞虎咽,哇!真叫一个爽!最后连剩下汤汁都不会放过,端起碗,对着碗沿吱溜!吱溜!来个底儿朝天……

母亲已经走了很多年了,所有的回忆都只能刻在记忆深处。而每到夜深人静时,乡愁都不由分说地涌上心头,而此时的乡愁都变成了矮矮的坟头,母亲在里头,我在外头。每当想到米豆腐,各种百感交集,对妈妈的思念,也只能停留在这些味道上面了。

如今,物质越来越丰富,条件也越来越好,各种吃的,各种美食随处可见,甚至于对很多东西都已经没了欲望,只有家乡的米豆腐一直印刻在我的舌尖,印刻在我的记忆深处。我知道那不单单是一道美食,那是一种情怀,是一种乡愁,更是一种对母爱的追忆。

文/楚国良

作者系湘潭市委党校退休干部,四级调研员。曾连续6年被评为《湘潭日报》优秀通讯员,其作品在《人民日报》、《中国特产报》、《中国社会科学报》、《中国县域经济报》、《领导科学》等权威报刊上发表。先后主编或参编《晓霞之子》、《今日梅林》、《青山文史》、《响塘文史》和《云湖文史》等多个乡镇文史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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