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瑞郴：繁花迷眼

文丨梁瑞郴

格局就是心胸，视野，气度。文章千古事，可能言重了，经典则可战胜岁月，流淌于我们血脉，虽不能抵达此岸，但心向往之。让我们从一条江，一座城开始，去领略她的刚与柔，去感受辛亥革命首义之城英雄之气，这是铁血浩荡之气。但平凡中也可见出格局。补交23元的车票，区区一事，但足见心存善念的可敬。我们应将生于南国汝城的红豆，敬献给这位善主。

这是中国文学史上一条著名的溪，柳宗元自嘲为愚溪，但它却成就了《永州八记》，在后人心中，永远充满了神圣。永山永水的行走，是行吟歌呼，如赏如赞，铺展一幅永州山水人文画轴。而另一条叫贺江的河流，连接历史和现实，千万绿色，万千涅变，在振兴的土地上流光溢彩。水，永远和生命相关，杨梅湖，如此充满了活力，居然可振翅高飞，从容驮起世间可以言说以及无法言说的一切。水的话题延续，有一条水承载昔日的繁华，诉说今日的变迁，无论人文地理，还是自身的文化根基，都在历史的日夜里翻滚着耒水的波涛。当然，耒水更有诗意，因为洛夫，这条江才会和汨罗江一样，充满潇湘的意味。涟水呢，它在悠悠流淌中，载着梦想和历史，奔向远方。

大地欢歌，当广场舞从城市跳到乡村，这何尝不是幸福路上的节奏？乡村生活是如此丰富，如果你在乡村见到了美丽的芭蕉花，品尝了月亮果，你会倍添幸福。我们再往远走去，在灌木葱葱，江水茫茫的三峡之巅，居然邂逅石门老乡。云顶新居，已经告诉我们时代的变迁。这种变迁，从一棵枣树的前世今生也可以看到，当父亲挥斧砍向枣树的时候，一种崇高正在运斤之中。寒尽梅开，当梅如故人来时，她带来春的消息，心中丰盈，住满了美好。

宗祠是中国传统文化特有印记，每座宗祠都是一段固化的历史，血脉，文脉，神脉，尤其是英烈忠魂，让我怀有永远的神圣。这种神圣，有时也会在不起眼的一面山坡显示，生命的更替，山坡的枯荣，往往展示生命最壮阔的排场，这种自然造化的力量召唤我们如期归来。同样，严酷的大自然也会给我们生命的力量，三场大雪，三段经历，永生难忘。生命的体验各不相同，南风吹来不仅仅是温暖的记忆，儿时的体验在梦境中展现，亲情和南风一起吹在我的脸上。在边城，我们贴近一个优雅的灵魂，迷蒙的夜色，绚烂的灯火，缓缓流淌的清水江，高高耸立的洋槐树，仿佛还能听到翠翠的笑声。当年因为水运的便利，茶峒便成了货物的集散地，今天陆路交通的发达，边城成了旅游的胜地。另一幅画面就有点触目惊心，某一哨所士兵不小心击毙了一头野猪，结果招致野猪群的猦狂报复，人类要善待一切生灵啊！

从陕西到湖南，院子里初识夹竹桃，到岁月流逝，桂花，玉兰，栀子替代夾竹桃，这是时代的变化。他和她，生活中的误会和温暖，给人感动。铁笔流韵绘丹青，奋斗者的艰辛，传承者的坚守，都烙进生命中的追求。晨昏月夜，阴雨晴朗中凤凰，人与自然，时序更替，构成一幅幅小城美图。而峎山却是一幅壮美的图画，丹霞之魂，掩饰不了平沙柳浪的柔美，历史烟云散去，但那些叱咤风云的人物凸显在眼前，仿佛马蹄声声，敲响出春天的花鼓。湘韵也是多重奏的，在湘西的大地，惹巴拉也会让你情迷心醉，不能自拔。生活中绝非一律，它也可以有让我们远离的风景，这便是工厂的烟囱，它的远离，是社会的进步。靖港，古镇的复活，完整地浸泡在阳光里，还是旧的味道。芙蓉山的古茶，还带着历史的温度，前世的辉煌，将浓浓的醇香，送入我们心中。漫步桃花岛，徜徉千谷河，自然之风和花之浪潮共舞，何等惬意！金花的帐篷，充满温馨，善意，淳朴，这是草原美丽的化身。泅渡，是人生的历练，每一细节中都暗示心理的变化，情绪的把控，运用小说家的手法，演绎病室中喜怒悲欢。与稻田重逢，扣住当今社会乡村的课题，在抛与收，弃与取中展现一种可喜的变化。阿狄丽娜在看月，犹抱琵琶半遮面，此时无月，心中有月自然圆。

文字的温暖，让人心变得柔软，汪曾祺，月亮，春来酒家，塘河的风物，触手可及。在汪老的文字中，总可以找到人间的味道，草木的情感。无独有偶，云庐也让我们眼前一亮，凤凰，沅陵中那些栩栩如生的人物，总走进你的心中。送走了老派人物，我们迎来了一个新时代“送火的人”，相信会薪火相传，永续温暖。亲情的温暖，也总萦绕身边，但也会有伤痛的时候，何以解痛，唯有诗歌，插上翅膀，它会像蜻蜓一样，振翅飞翔。

乡愁是多方面的。既有老家美食的香味，也有重阳父亲卖鸭的记忆。逝去的老家什，其实是历史的符号，乡愁的记忆，当今天再翻捡这历史的封存，我们要为这文物专家叫好。听蝉，是对大自然声音的捕捉，条分缕析，让我们听到大自然的神奇和美妙。也有另一种声音，在某个年代，居然成为全村人的期待和守候。竹影清风，这是乡村的浪漫。水边的植物，尤其是白絮漫天飞扬的芦苇，排山倒海，气势壮观。我们要驻足在一株草木面前，去品读它的前世今生，苎麻，这是洞庭大地最丰厚的赐予，听完它的故事，你自然会感谢造物主的恩赐。年谣虽然远去，但储存在童年的磁条和芯片里，永远抹不掉。即便是父亲咔嚓咔嚓的铡刀，也铡不断乡愁的脐带。李子山如此美丽，可鼓荡旅人不绝，它的味道中弥漫着乡情。草粑粑的制作充满人间情趣，在味蕾中烙下深刻印象，青团与之有异曲同工之妙，她将亲历告诉我们。而坳上人家的今昔变化，能让人听到时代前进的步履。山道，是怀想，感慨，无论怎样，它都是长长仄仄的乡愁。在上洞街，有人怀想一只鸭，它催开你的味蕾，牢牢抓住你的记忆。而有人感受湘西的声色，那是风景的灵魂，自然的生命，她所描绘的就绝非皮囊，而是血骨。

山阴道上，应接不暇。青灯煮书，好大的乾坤，万代分明看简册，一生照耀付文章。穿越生命禁区，体验援藏的艰辛。搜捕永远充满艰险，危险，惊险。幸运永远垂青有准备的人。红色的记忆，不改的初心，红军标语依然熠熠生辉。秦驰古道传来的马蹄声已经远去，但古木依旧，银杏树一圈圈年轮，刻下了不变的记忆。在桐子坳赏秋后，走进一座最普通的老屋，它所散发的味道，勾起不尽的思念。这种思念，绵绵而永恒，灶膛的火，照亮我回乡的路。而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生命百态，则是一场狂风的收成。石头垒起的苗寨，淳朴善良的苗民，把春天永远地挽住。旧衣里所包裹的亲情和温暖，它所折射的时代与审美，让人无限感慨。这是一座伟岸不屈之山。晨曦中它次第揭开美丽的面纱，在宁静中露出柔美的一面。而遥远的北疆，一只会读书的小黑虫，爱美的蟋蟀，与人类息息相通，让人感慨莫名。居然涉猎残雪的作品，去评头品足，虽未免准确，但不惧便是文学的勇者。养猫是一种社会现象，他对生命的尊重，是足以让人称道。

支部建在连上，是井冈山时的创意，但支部建在家里，新颖出奇，那位一身正气的父亲，让人油生敬意。另一位与老伴一辈子拌嘴的父亲，貌似怨家，实则情深，生死之交，让人唏嘘。一位乐观明朗的母亲，将一个人的热闹带给他人。而那双母亲的手，则像永不言弃的钟摆，传出激越的动听之声，鼓励着我向前。回望乡村，如诗如画，风拂在脸上，也拂在心中。做天下头等大事的中年理发店，如今仿佛是一种历史场景的复活，我们仍可见到那把不语的铸铁椅。浏阳空间的丈量，民俗俚语，山水丹青，风物人事，都浮在眼前。而一盏灯的变迁，让人慎终追远，当它照亮人生的同时，也照亮前程。从牛哞的声音，我们听到乡音，而牧童的身影，则是远去的乡影。

生命有各种姿态，当将她浇灌成一树花开，这美丽中蕴含坚强，豁达，乐观。这是一段非凡的经历，离开妈妈的夜行，在险隘诡异的山路，长长之夜，漫漫之途，见到妈妈才有了甜蜜和温暖。时间是大地上所有事物的见证者，父亲橘园的悲欣，让人省悟，警醒。而台源的乌莲，见证乡村振兴的新景。莲花河畔的亲情和亭亭莲花相映，暖暖地流淌心间，那清清之水，可濯足洗心。

这是中国近代史上两位风云人物。从富厚堂到柳庄，历史的风云际会中，不写他们修身治国平天下的功业，而只从樟柳入笔，写尽人物的特质。而当代神农袁隆平的魔稻，永远有无尽的魅力和感人故事。人与自然，是永恒的话题，亲近麋鹿，引发作者无尽的言说和思考。对故乡的思念，有千万种物象，但我却唯念故乡月，因记忆中是月伴其成长，而月也在其心中生发无尽情思。

这是时代的记忆，致敬最可爱的劳模，那颗红心，永远是时代闪亮的星。一只风筝，飞得再高，但它的线头，永远拽在我们手中。

终于看完每一篇作品，长吁一口气。但见花团锦簇，繁花迷眼，又好不高兴，我之拜读，一孔之见，一点心得，权当登场的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