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评丨任彧婵:愿世间不再重复三大队的故事

  湖南文联   2024-01-02 16:19:27

文丨任彧婵

电影《三大队》有爆火的潜质,将近4万人打分的豆瓣评分7.8,点映票房过亿,首日排片超33%。我是被短视频平台剪辑的片段吸引进电影院的,那是一个十分搞笑的片段,廖健(张子贤饰)为了查案去各个小区当保安,抓了很多个毛贼;在网吧当网管的徐一舟(魏晨饰)也协助警方抓了不少逃犯;开夜宵摊的马振坤(王骁饰)线索没查到,但是夜宵摊生意红火,挣了不少钱。为了查案,别处开花,东方不亮西方亮,喜剧效果拉满。

可是坐在电影院里,我立马就笑不出来了。电影一开头,就是一起限期五天破案的恶性刑事案件,节奏很快,很快有了线索,很快准备抓人,很快的出现了意外,很快的嫌疑人跑了,很快的抓到了其中一个嫌疑人。

然后,剧情到此,悲剧发生。老刑警张青良追凶引发脑溢血去世,但因为倒在了家里而不是单位不能认定为工伤,拿不到工伤的赔偿款;影片开头,面对刚从警校毕业的徐一舟,一腔热血想破大案的时候,老张说,一起大案背后牵动许多人的命运,所以他年纪越大,越不想发生大案。

可谁料一语成谶,他人生中的最后的一个大案让他失去了生命。这还不止,案件当中其中一个嫌疑人是被群众发现的,愤怒的群众殴打了他,归案之后,他的态度和言语激怒了警察,警察也殴打了他,不慎将他打死。因为这起事件,三大队所有人丢了工作坐了牢,妻离子散,然而却还有另一个嫌疑人没有归案。

十年饮冰,难凉热血;出狱后的三大队重新走上了追凶之路。然而现实生活却远不如影片温情,出狱后的程队是个孤胆英雄,对于追凶四年的过程和经历也是一笔带过,四年的背后付出了什么,作为读者完全不知道。只知道最后,他以送水工的身份,将凶手缉拿归案。

影片的处理无疑是温情的,孤独的程兵有了伙伴,可是后来伙伴一个个离开,无疑又是充满悲剧色彩的。《三大队》整体基调沉重,导演和编剧也并没有刻意去制造戏剧冲突,真的只是在讲故事,没有运用花里胡哨的镜头语言和特效,甚至没有酷炫狂霸的动作戏,这完全不是一部爽片,反而给人带来一种憋闷的窒息感:为什么张青良的死不能算工伤?为什么穷凶极恶、死有余辜的凶手死了,好人却一个个都要坐牢?为什么距离抓到凶手总是差一点点?无力、无助、疲倦。

可是,尽管如此,这部影片在人物塑造和情节处理上的精致,还是让人觉得精彩绝伦。这样的改编方式反而让人感觉电影的主创团队对原作充满了敬重。一切的一切都稳稳的符合逻辑,哪怕是加的几段重头戏,也依然符合现实逻辑。

影片中角色的心理矛盾很直白也很实际,陪着程兵一起查案的三大队成员,因为理想信念走到一起,也相继向现实低头,就连程兵自己也曾差点放弃。怎么能不放弃呢?茫茫人海,只能靠最笨的办法排查;孤立无援,只能靠自己一点一点打探摸索。怎么能不放弃呢?所有人都在劝你要向前看,所有人都劝你不要沉湎过去,要看到未来。

但“我执”不是靠“算了”打破的,而程兵这种毫不利己,信仰正义的态度,根本就不能算是佛法当中的“我执”,他是出于利他的目的,是为了还受害者一个公道。破“我执”不是放弃责任和担当,而恰恰是将个人摆在不重要的位置上,去成全大义,牺牲小我,方能称作破除“我执”。

影片中的那句“六根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在最后得到了升华。就在程兵打算放弃的时候,一件事给了他启发,让他找到了真正的凶手,真正实现了“退步原来是向前”。

2018年,作者深蓝在网易“人间theLivings”公众号发表了纪实文学《请转告局长,三大队任务完成了》,刑满释放的三大队队长,孤身一人,辗转七省,追凶四年。这个故事曾被网友“万人血书”求拍电影,如今看来,电影团队不负众望。电影比原作更具有戏剧张力,添加的人物和剧情也合情合理,每一处伏笔都有对应,张青良说的话、小雨点点的歌、卫生间里的俄罗斯方块、孩子七八岁的赵姓修理工、三大队的合影……草蛇灰线,伏脉千里,尽管是单线叙事,但却一直在引爆伏笔,抓住观众;也许在前期观众并不知道有伏笔的存在,但是到后来回过头的时候,会产生一种找到答案的喜悦。

演员阵容自不必说,张子贤是观众非常熟悉的面孔了,但是戏红人不红,这次又饰演了一位很有性格特点的小人物;王骁也是妥妥的实力派,近几年在各个电视剧中频繁刷脸,观众缘极佳;就连十分次要的配角也个个亮眼,两位荧幕大嫂高叶和徐冬冬都有出镜,集齐这两位在全网都很受欢迎的“大嫂”也算是给观众的一点惊喜;而饰演王大勇和王二勇的两位演员,不仅演技过人,而且连脸型都相似,这点离不开选角时的用心考虑和细致的妆造。

好像有陈思诚的影视剧作品,就有老歌翻红,《唐人街探案》系列里,《往事只能回味》《粉红色的回忆》《路边的野花不要采》相继出现,而这次《三大队》又带火了刘欢的《少年壮志不言愁》,这首1987年海岩创作、林汝为执导的电视剧《便衣警察》的主题曲,放在《三大队》中尤为贴切。这首歌首次亮相是1987年,影片中的案发时间和歌曲首次出现的时间是2002年,影片是当下的影片,充满了隐喻,配合影片也充满了英雄迟暮的悲壮。

但如果传奇的故事需要如此多的牺牲,我更宁愿三大队的故事不再发生。

责编:周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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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湖南文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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