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雷

校史是这样介绍游息亭的：

湘潭大学留学生楼北面有山名秀山，有约60亩的针阔叶次生混交林。主要乔木有:马尾松、湿地松、樟树、檫树、杉树、樱露柏、箭竹等20多个树种。海拔高度约101米,山势东西走向,西高东低。1997年以前,师生员工称此山为后山,后山的西头有两座高度分别为31米、43米,储水量分别为300吨、500吨的伞形水塔;沿山脊有一条春晖楼至招待所4米宽的水泥道路，后山最高处有一座游息亭。

游息亭被蜻蜓点水地点了一下，数据的堆砌凑成了一个围城。

学子眼里的游息亭却有趣得多：

91级中文系的师姐詹春华，毕业24年后重返母校，只为寻找当年的青春芳华。

故地重游之后，她饱含深情地写下《湘大情人坡，139级台阶的青春高地》：

“我最喜欢的就是带着一本书，每天清晨，从勤人坡（因情侣爱在这里约会，又被戏称为‘情人坡’）的南坡下，‘噔噔噔’，一口气跑过139级台阶，一路欢笑，跑到勤人坡的最高峰，伸手追寻八面来风。

勤人坡是湘大的第一高地，站在这里，总会生出‘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情。

跑得累了，我来到高大树林掩映中的游息亭，在书本中神接古人，对话世界。“

回首湘大求学的岁月，在游息亭里读书，是可以神接古人、对话世界的！

名定游息

游息亭的名字从何而来？

欧阳修在《吉州学记》:“学有堂筵斋讲，有藏书之阁，有宾客之位，有游息之亭。”

作为人文圣地科教殿堂的湘大，秀山之巅，有游息之亭。

湘大之游息亭并不单指醉翁优游之后的憩息，实含有深意。

《礼记．学记》：

”大学之教也，时教必有正业，退息必有居学，不学操缦，不能安弦；不学博依，不能安诗；不学杂服，不能安礼。不兴其艺，不能乐学。故君子之于学也，藏焉修焉，息焉游焉。夫然，故安其学而亲其师，乐其友而信其道，是以虽离师辅而不反也。”

之乎者也，我不想穿着长裳把它逐字逐句翻译出来。

最好的翻译是化译，正如我的学长谢宗玉在《我们的青春，是否仍在湘大，四处游荡》里说的：

我们读书时，湘大还没有现在这么拥挤。那时湘大有许多空地，空地上有一种野菊，每到夏天，长得特别茂盛。

野菊花开的时候，一般都是晴天，空气中除了丝线般闪亮的阳光外，就剩扑鼻而来的花香了。那些日子，我的心情总是挺美好的。去图书馆，一路上总要轻轻哼着歌，感觉自己就像在云天之外，享受这一份温馨。有时甚至跑到花丛深处，就地一滚，躺下了。举着一本书看半晌，再眼皮一合，沉沉睡去。直到下课了，水一样的人群，夹着水一样的声音从远处的教学楼里漫出来，我才会醒来。

野菊枝茎纤细，娉婷有致，像一些文静的女子。可千枝万枝聚一起，静中又隐含一种闹意。若有风来，万千花头攒动，那种闹意就绽开来。

……

校园里有这么旺这么多的野菊，本是一件多么欣慰的事情啊。可不知校方为了什么，每年在野菊开得最旺的时候，都要组织人马将它们刈除。一棵棵野菊在艳阳下的镰刀里，温柔仆地，尸骨横陈，不到一天，就全死了。校园顿时像一个屠宰场。每到这时，我的心都要痛好久。

有一回，我还写了一篇相关的文章，既为祭花，也为反对校方“暴行”。我把文章投到校报。自然没刊发出来。那时写文章都要讲究个主题什么的。我记得那篇文章的主题好像是质疑人类社会为什么只喜欢那些经过修剪了的园林，而不喜欢这种自然生长的花木？然后进一步质疑，难道大学的办学方针就是为了把人性中的自然属性剔除得一干二净，而培养出大批中规中矩的模式人才？“

这些文字和思想，正如游荡在原野上的青春，如此纯净和清澈！

投到校报的文章虽然没有刊登出来，但是学长之问，却问出了大学教育之痛。

对于一所有抱负的大学而言，用繁重的学业把同学们困在课堂，把大学生活变成高中生涯的延续，无疑是缺乏远见的。

学子无暇领略这个大学的美，无处感悟这个大学的精神，毕业之后，如同鸟儿离开鸟笼，展翅高飞，飞得再高，也不愿回首。

大学之道，不仅仅在课堂，在课堂之外，营造一个高尚的读书育人环境尤为重要。

羊牯塘一望无垠，闲杂读书，林中听鸟叫，月下立盟誓；泥水四溅的一场足球、酷热天气里一场赤膊的篮球半场、宿舍走道边的一盘围棋；哪怕到田野里去闲逛，到稻田里去捉几条泥鳅……皆有益于学习。

湘大正是这样一个具有独特精神气质的大学：

严密、理性，规则和制度并存一体；

自由、生猛、粗砺与野性长天一色。

如今的湘大校园，鸟语花香，形同公园，柏油马路霸道得可以飚车，人行道却被挤压得狭小逼仄。仍有许多校友，怀念羊牯塘那份充满野性的原野：蒲公英盛开，狗尾草摇曳……

一田也被填了，从此，代表自由与生猛的那一抹黄土色，也消失了！

权宜之下，建了一个公园，此公园：似这般，不作美的风，不作美的雨，不作美的铃……

别的公园可名之泽园沁园憩园，她却连名分也没有，夜晚有绿灯闪现，凄凄惨惨戚戚。

哎，建一个湖也好啊，一教掩映在碧波中，羊牯塘八景也就生出了一景，定有一番碧桃浪暖嘉鱼出杜若汀香野鹜眠之景。

牢骚太盛，放眼风物，所幸游息亭仍在。

传世名联

游息亭上有名联。

北边：

漫天花雨传心法

镇日松风伴读书

上联乃传道，禅意十足。

某日佛祖释迦牟尼与众弟子说法，说到精妙处，天地为之感动，天空降下片片花雨……

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

佛祖在漫天花雨中拈起一朵花瓣，微微一笑，众弟子不解其意，唯有弟子迦叶，心领神会，破颜一笑。

佛祖遂与迦叶相视而笑。

对于一所有抱负的大学而言，有大师方为正道，道脉相续，弦歌不辍。

下联颂读书，洒脱异常。

少年负笈，名府黉宫；旷野无垠，开卷有得；林木交映，时鸟变声；百凤来仪，群贤毕集；何其幸也！

湘大人爱松，秀山泉山慧山，山之巅；一教二教三教，楼之畔；东坡村南阳村，村之邻；广植松，风入松，每闻其响，欣欣然，曰：可浣尽十年尘梦。

适五六月，暑气日长，游息亭下，清风自来，松风袅袅；空门洗钵，花雨纷纷。遇凉风飘至，自谓羲皇上人。正是：开门即是秀山，读书随处净土。

隆冬时节，此地无暖气送爽，亦无炭火相煎，学子全靠浩然正气御寒，寒夜漫漫，自习归来，铁桶一只，热水一壶，泡足其间，渐次加水，暖意自涌泉直入天池，通体舒畅无碍。许多湘大学子的任督二脉就是这样打通的。从此步入江湖，他日皆成架海梁。

北苑七栋，陋室破窗外。竹影婆娑，松风浩荡。掩映书窗残雪，噫吁嚱，御寒正是练功，读书即是修行。

今日方能理解姜先生对联深意。

先生之下联既是勉励学生，同时也是己之生活写照，先生就住游息亭下之松涛村，其书斋名为松涛馆。

松风阵阵，有书可读，有英才可教，先生传奇一生，宦海浮沉，不改书生本色。乱离能自救，终是老湘潭，湘大之幸也！

南边：

倚槛披襟挹取风云雨露

举杯邀客摘来日月星辰

——此乃羊春秋先生的手笔，下联有署名：一九八六年 邵阳 羊春秋

不得不提起羊先生撰写的湘大第一长联：

有高技可依有甘泉可饮看百风来仪今朝共唱齐天乐

学屠龙之技学绣虎之能喜群贤毕集他日都成架海梁

先生的对联气魄很大，把湘大人的抱负和追求写的淋漓尽致。

我一直认为，来湘大求学，是来养浩然正气的！

何谓浩然之气？”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

风云雨露入吾胸怀，席卷天下。

与大自然同气相应，采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居乡野咀嚼菜根常怀家国情怀，黄土高坡建设名府黉宫不失国子监气度，这就是浩然正气。

客从远方来，摘来日月星辰相伴。

我们来自五湖四海，同窗数载，养成兄弟情谊；师生间肝胆相照，多年师徒成父子。一朝踏入三拱门，此生都是湘大人，无论身在何方都心归此地，学子与母校之间，上演了多少感人的故事……

可惜的是，学校的一个网站向学子推荐了4条返校游览路线：

“游息亭：坐落于秀山上双子塔东头，是湘大建得最早的一个亭子。其上对联‘漫天花雨传心法，镇日松风伴读书。’为著名文史专家羊春秋先生所提，含义隽永，意境深远。”

大错一：作者弄错了，此对联是姜先生写的。

小错一：错别字，提应该是题。

某媒体也以讹传讹，《这八个“冷门”地方，90%的湘大人毕业了才知道?》：

1、秀山上的老亭子

游息亭，作为湘大建得最早的亭子，坐落于秀山上的两个水塔的东头，是湘大颇富诗意的亭子。南北均有对联，其中有一副为羊春秋老先生题写，内容是“漫天花语传心法，镇日松风伴读书”。

“本报记者”应该没有亲赴现场调查过。

湘大很大，初来乍到，容易迷路，每年的新生入校，有一项特色是辅导员带着班级逛校园，熟悉环境。游息亭应该是必到之处，辅导员们更应该准确而全面地了解游息亭的历史和人文，薪火相传，代代传颂。

还有一个令人费解的现象：

学校建的亭子不少，大多比较仓促，有的直接就是地下小作坊定制，材料劣质，不敢恭维。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些亭子上面居然连一副对联都没有！

亭因联名 联因亭传。

亭子没有对联，还配叫亭子吗？何况是在人文圣地科教殿堂？

古时送别时的长亭，虽无柏油马路相连接，尘土飞扬中也能看见这样别致的对联：

四大皆空，坐片刻何分彼此；

两头是路，吃一盏各自东西。

何云波老师写过《长亭连短亭》，深情地描述过湘大之大小亭子，那是爱之深！

从游息亭走下山来，看到大大小小无名无联的亭子，我的心里不免有几分沉重，是责之切了。

湘大的美是湘大人用心创造的，任何的潦草，怠慢，随意和目光短浅都对她而言都是一种伤害。

曾见过某位学长写过一副对联：

槎浮书海济沧海，

荷开琴湖即江湖。

如果再建亭子，这幅对联挂上去也不错。

游息故事

我们来说一说游息亭上发生的故事。

游息亭上夜谈：

2016年的某一段时间，我和青年教师周强强，还有新闻系的研究生肖振锋，经常在午夜时分造访游息亭。

嗑着花生米，喝着啤酒，纵论湘大往事。

彼时豪气干云，俨然我们就是大学校长政治局委员，我们为湘大谋划了很多天马行空的好点子，希望湘大变得卓尔不群。比如：

如何让湘大改名毛泽东大学全球知名？

让全国人民每人捐一块钱凑够13亿请两个院士或者诺贝尔奖得主到湘大来当老师？

如何请故宫的设计者帮湘大建房子？

讲到兴头上了，强哥抱着吉他，弹唱自创的歌曲，虽说不能流行 夜未央，风如旧。

歌声吹散在风中，我们的那些豪言也一并消散在风中，了无痕迹。

午夜时分，神鬼都出来散步的时候。我们并不害怕，把垃圾收拾干净，迈着大步离开游息亭。

魔鬼不是造访过靡费斯特和钱钟书先生吗？总想和他们签订一个什么自由协议。如果这时候魔鬼造访了湘大之游息亭，我想我们三个也会联名和他签订一纸协议：让他把湘大变成我们心目中的湘大，举世崇敬的湘大！

2021年旋梯书苑迁到窑湾，离湘大有4.8公里。为了生计，缠于谤于琐事。篮球场去的次数少了，游息亭的夜谈，也吹散在风中了？

后来读书，读到这么一段：

“启功先生住鼓楼东黑芝麻胡同的时候。经常有几个人在他那里聚会。曹家琪、马焕然、熊尧、张中行诸位，相谈甚欢，不到三更天不散。后来启功先生迁西城小乘巷，便散了，胜地不常，盛筵难再啊！”

不知二位贤弟，如今还好吗？

当初的愿望实现了吗 ？

青春的热血还在奔流吗 ？

理想之花已然绽放了吗？

游息亭拓对联：

我在湘大干过两件荒唐的事情：

一是读书时把钱钟书的《管锥编》从图书馆借出来复印，现在还保留在我的书房；

二是携肖振锋，张爽和查书庭，自带口罩笔墨纸砚楼梯拓包拓板去把秀山之巅游息亭姜书阁先生和羊春秋先生的对联拓下来挂在旋梯书苑。

前者是合法的，纯属自私。

后者是否违法还有待论证，目的看起来比较高尚。

经常去游息亭，每次看到两位先生的对联，都会有一番感慨。有的时候还禁不住去触摸一下。某次我发现，因为岁月风雨的侵蚀，麻石的表面已经斑驳甚至蜕皮，你用手一摸就会有石粉簌簌落下。原本入石三分的字体也慢慢变得模糊。

这是湘大珍贵的文物，在学校采取保护之前，我们采取措施把它保护起来：把它拓下来。

拓片是一门技术，我们并不会，但是我们有这个胆量。正所谓无知者无畏。于是在网上买了拓包和宣纸，看了几段拓片的教程。

2020年5月20日，一个黄道吉日。

我就拉上张爽、肖振锋、查书庭。扛着楼梯直上秀山之巅。起初心里还有一点点担心，这个事情可能是违法的吧，转念一想，保护文物，正义的事情干嘛不干呢？即使动静大了，法不责众，最多也就把楼梯没收了。

有个小插曲，收工之后碰到戴飞军副校长。他喜欢摄影，正在秀秀山采风吧。他看见我们扛着楼梯大包小包的，似学生更像工人，扫过我们一眼，也就作罢。

现在，这两幅拓片就高悬在旋梯书苑。每逢游人至，我都会给他们介绍这两幅对联的来历，赞赏者多。有时碰到内涵者，言笑拓片技术不过关啊。我也哈哈一笑，惭愧惭愧，就把尴尬化解了。

游息亭上开班会：

2014年6月29日上午 ，2000级土木工程1、2班的校友在学校毛主席铜像广场前合影，开始了毕业十年后的回校之旅。

第一站来到了求学时的宿舍区。走在联建路上，校友们的记忆都盛开了花。三道拱门、土力工程学院楼、图书馆、泽园……大家一路走、一路拍，有说有笑，满是回忆的温馨。

漫步到秀山的游息亭，大家提议再开一次班会。校友们围坐一圈，依次讲述毕业后的经历、感悟。时近中午，这藏在山里的亭子依旧清凉，不时传来校友们的欢笑和掌声。 

游息亭伴成长：

新冠之后，2023年5月15日，我到游息亭拍摄姜先生和羊先生的对联，准备刻成对联挂在旋梯书苑门口。

有两位阿姨在聊天，我拍摄完主动走上去和他们攀谈。有一位李阿姨手里还提着刚买的菜，比较健谈，她的故事也很有意思：

阿姨是游息亭的常客，夏天乘凉，雨天避雨。

她的女儿就是湘大毕业的，四年本科、三年研究生，毕业之后留校任教，继而到北京读博士。学成后，舍弃优渥条件，再回来报效母校。

阿姨从老家到这里来就是给女儿带孙子的。第一个孙子出生就来了，经常带着到孙子到游息亭来玩，如今大孙子长大了，已经15岁了。

第二个孙子现在也三岁了，也经常带到这里来玩。

想游息亭，它不仅是地理高地，学术高点，大约也在于师生的生活当中扮演了一个很温暖的角色：

供大家憩息，为大家遮风挡雨。

而对于湘二代来说，游息亭也是一个很美好的记忆。

小朋友周贤瑞就写过《美丽的秀山》：

周日的下午，我和妈妈、还有我的动物朋友——三只小鸟一起去了湘潭大学中的秀山。

我们走到了山前。呀，这儿的风景可真美丽啊：路边错落有致的树木，从土里探出头来的小草，再加上红色和绿色的步道，绘成了一幅静谧的图画。远处绿草如茵，还有几只可爱的小狗在草地上嬉戏打闹呢！

我们又向前走了一会儿，有一种移步换景的感觉。映在眼前的是一个白色的星星和月亮的雕塑，我和妈妈给它取名叫“披星戴月”，显示学生们努力学习的精神。

我们又到了一片天然生长的竹林，仿佛无中生有，从没有阳光的大树下长了出来，生命力真强大。左边是一条弯曲的小道，通向幽静的林中，这时我突然想起了一句古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我们继续向前走着，来到了游息亭。它是一个八角亭，亭子很宽敞，古香古色，每个角上都刻着一种奇特的植物，很像一条龙的尾巴。亭子南面刻有一副对联：倚槛披襟挹取风云雨露，举杯邀客摘来日月星辰。

小朋友的眼睛，天使之目光，总是能发现世间的美：错落的树木、流动的清、风八角的亭子、文雅的对联……

美育从娃娃抓起，对湘大的爱的种子，也在这一刻种下了！

游息亭作证

某生写过《浣溪沙》：

别後音書成敝幃，山廧流動落霞飛。荷花旋轉入斜暉。遊息亭前風盡晚，去畱松下夢宜遲。年來舊物最堪悲。

来湘大求学，风华正茂，正是激扬文字挥斥方遒之时，一次同学或者恋人之间的分别，断不至于如此暮气沉沉？

反倒是桑榆晚景之何军山老师，却是一股豪气，《沁园春·登游息亭寄兴》：

展望岗头，赤岭童山，换尽旧颜。觉书声弦浪，清心悦耳；松涛花气，沸阁薰栏。壮丽文园，繁华时代，必有骚风起此间。游亭外，看兴邦多士，楚楚儒冠。回思往事无端。

漫道我焚琴煮鹤闲。叹唐经宋典，游魂撩糠；秦文汉赋，故纸斑斑。南苑词人，东林墨客，谁去消磨章句间。斯文地，问三湘英俊，谁主吟坛?

晨听松涛，夜揽星辰。

湘大，是全世界最适合读书的地方；

秀山之巅，快哉之风！

湘大，更是个养浩然之气的地方！

游息亭作证！

责编：蔡矜宜

一审：蔡矜宜

二审：易禹琳

三审：杨又华

来源：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