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神并茂 清奇不俗——评歌词《长沙谣》

文丨肖舞

近年来，城市歌曲的创作推广在全国各地掀起了热潮，为实现文化与旅游的“双向奔赴”，提升城市形象的知名度、美誉度，增强“软实力”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日前由长沙晚报社出品的原创城市歌曲《长沙谣》（春歌作词、郑铮铮作曲、李凯丽演唱）甫一上线，立马引发社会广泛关注与好评。北京、哈尔滨等外地朋友在笔者朋友圈听罢这首歌后，纷纷留言要来长沙走一走，好好领略一番“山水洲城”的醉美风貌与新奇魅力。

歌词是歌曲创作的“开路先锋”。一首歌能不能破圈、“飞”入寻常百姓家，歌词是基石。歌曲《长沙谣》的词作站位高，以俯瞰的独特视角切入，用“四两拨千斤”之势建构全篇，精准地展示“长沙范”，为长沙塑形。

《长沙谣》作为歌曲中最常用的二段体歌词，共四层，每一层都是均衡的四句，四句的第一句分别是“山是那岳麓山，往事越千年”“水是那湘江水，余波扬万里”“洲是那橘子洲，峥嵘岁月稠”“城是那长沙城，城头太阳升”。很显然，作者不仅是严格按照“山、水、洲、城”四个维度固有的顺序建构文本，大开大合，层层递进，更是以写实的笔触用“山、水、洲、城”四个公认的长沙符号在空间上为长沙塑造鲜明而伟壮的形象，既快捷又精确到位。如果要问“何以长沙？”唯有山水洲城，这既是凸显长沙“这边风景独好”的标志，也是长沙闻名遐迩的核心元素。根据“一听就懂、再听知味”的歌词艺术审美准则，这四个维度歌词的第一句话，就能给予听众油画般的视觉形象，在内容表现上富有先声夺人的艺术效果。尽管在此之前写长沙的歌数不胜数，但是开宗明义地以“山、水、洲、城”进行谋篇布局，且成为独立的四个层次二段体者并不多。

紧接着，歌词以高远的立意、宏阔的文化视野，用四线交织、齐头并进的叙事方法与技巧“深描”长沙、铸造“长沙芯”，为长沙赋神。歌词分别在四层第一句的引领下展开，第一层从俊秀的岳麓山到千年学府岳麓书院及其楹联“惟楚有材，于斯为盛”，写到“齐家治国平天下”“经世致用”等等思想；第二层从母亲河湘江到“鱼米之乡”的美称，璀璨的人文历史，绝美的山水风光以及“飞舟逐浪”的勇毅与永不放弃的奋进精神等；第三层从号称“天下第一洲”的橘子洲到“一蓑烟雨”“渔舟唱晚”“江天暮雪”等和谐优美的生态环境，写到一代伟人青年毛泽东为代表的“挥斥方遒”的青春激情，以及经典诗词《沁园春·长沙》的壮美、典雅等；第四层从拥有三千年文化与风华的长沙城，到人才辈出、革故鼎新的光辉历史，雄壮的楚汉遗风，百业兴旺发达的现代化长红城市以及长沙人的性格与“敢为人先、心忧天下”的高贵品格。尤其是在这方红色热土，在中国共产党的百年历史里，走出了毛泽东、刘少奇等老一辈革命家，发生了秋收起义等重大历史事件，大批共产党人在这片热土上谱写了感天动地的英雄壮歌，可谓十步之内，必有芳草。

人常说：一首好诗不一定是一首好歌词，一首好歌词肯定是一首好诗。诗词同源，诗重深意境，词贵纯意象。而《长沙谣》歌词二者皆备，用诗化的语言、锦绣的辞章，为“何以长沙”写下生动的注解，整首歌词清奇脱俗，沁人心脾，洋溢着浓浓的诗意、满满的“长沙味”，情采芬芳，充分彰显了词作者的脉脉“词心”与强烈的个体创新意识。具体表现：其一，精。歌词共200余字，对偌大的省会长沙进行了多元而立体化地书写即从空间上塑形、时间上赋神，信息巨量、内容全面，句句精炼，字字珠玑，且“言”值高，不乏“金句”如“一河丰盈的乳汁”等。诚如此歌演唱者李凯丽所言：“我唱过、听过多首‘长沙之歌’，但很少像这首歌能够把长沙讲得如此全面、完整的。”其二，美。歌词虚实相生，大气豪迈，大多以写意画般的生动语言进行描述与表达，不仅给人生鲜、跳跃、诗意之质感，而且蕴有朴素、委婉、含蓄之美感，更有“不着一字，尽得风流”的美学追求。其三，巧。歌词每层的第二句——“一座古老的书院，两句不朽的楹联”“一河丰盈的乳汁，两岸飘香的鱼米”“一蓑细密的烟雨，几叶唱晚的渔舟”“一卷英雄的史册，几多楚汉的遗风”，以及“十步之内有芳草，百业于斯竞长红。”作者巧妙地运用具体数词与概数，并以对仗加持，工整又严谨，令人遐想联翩，自然妙不可言。其四，深。歌词“一蓑细密的烟雨，几叶唱晚的渔舟。江天渺渺飘暮雪，烈酒浓浓斥方遒。放眼观潮看世界，苍茫大地主沉浮”等，出古入新，味厚格高，既具绚丽且清晰的画面感、故事性，又有深邃的意境与深刻的思想内涵，还有中国传统古典诗词的基因与观照现实的意蕴。此外，歌词善用比喻等修辞手法，注重押韵与节奏，具有较强的音乐性，其韵律感为词、曲缔结“秦晋之好”创造了条件。

概而言之，音乐可知心，音乐可知人。倘若你听懂了《长沙谣》，也就懂得了长沙人，懂得了长沙，懂得了“美丽中国”视域下的长沙和中华文明发展坐标上的长沙，懂得了赓续千年的长沙人的中国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