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春柳湖》回乡纪实

杨远新

近日的潇湘大地，高空吐瑞，峰岭染银，河汊披纱，宁静之美中透着几许寒意。但在我的家乡，西洞庭湖畔的汉寿县，山水间悄然滚动的一股别样的热浪，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温暖了我的心。那就是家乡的人们，对我和家人杨一萌、陈双娥以汉寿为背景，取材于渔村和农村，讴歌渔民改天换地，创造幸福美好生活的长篇小说《春柳湖》表现出极大的热情。

首先是我曾经蹲点10年，与那里的渔民结下生死之交的沧港镇沧浪渔场(原沧港公社捕捞大队)，和生我养我的聂家桥乡熊家铺村(原聂家桥公社熊家铺大队)。这两地唇齿相依，沧港在沧浪水的东北，聂家桥在沧浪水的西北，沅江水环抱两地，沧浪水中间贯通。聂家桥乡境的碧莲河、清泥湖，与沧港镇内的春柳湖、菱角湖，波浪相通;坐落熊家铺村的老渡口宋代古桥，与矗立沧浪渔场的濯缨桥，首尾相望。《春柳湖》反映的生活，刻画的人物，大多源自两处，烙下了鲜明的地域特色。如果把《春柳湖》比做一个婴儿，那么沧港镇、聂家桥乡就是他的父母。

冬季里，当这两地的渔人和农人围坐在火炉旁取暖时，相继从媒体及网络，得知240万字的《春柳湖》(全四部)，由作家出版社出版发行的消息后，盼望早日读到的心情异常迫切。这是因为早在50年前，《春柳湖》就在这里开始孕育，经历半个世纪终于降生，怎能不期盼自己的孩子早日归来呢?

就在乡亲们正犯愁不知如何从网上下单购买时，汉寿县家文化传播研究会、汉寿县崇贤家谱馆和汉寿义工联的人士，得知这一信息后，将《春柳湖》送到了沧港镇。

该镇原人大主席周应君，用手指轻轻弹着书本说：“桠杈堤就在俺渔场的对河，那时我经常和杨远新往来桠杈堤，春柳湖的渔民进进出出，都必须经过桠杈堤，那里曾经发生过很多故事……”

周应君是《春柳湖》中主要人物之一李清波的原型，他从夜校摘除文盲帽子，参加广播学校学习，打下了坚实的文化知识基础，担任大队秘书兼总会计，沧港公社捕捞大队改为沧浪渔场，他担任首任渔场场长。那时，正是我受组织派遣，在春柳湖蹲点十年中的第八个年头。期间，他经常用一条渔船把我载到东洲湖上，检查养殖和捕捞情况。有时为了接待各级来此体验生活的文艺工作者，尽可能改善生活，他和我一起划船到春柳湖心，亲手撒网捕捞，现场烹饪，做出鲜美可口的鱼片鱼丸，让来宾大饱口福。他工作再忙，一刻也没有放松对科学文化的追求，坚持自学，提高水产科技知识，终于考取了上海水产学院。毕业后，他毫不迷恋大城市，毅然决然地回到春柳湖。他的成长成才之路，令春柳湖的渔民骄傲。

他一边翻阅《春柳湖》，一边说：“杨远新与曹逸兴老师写《春柳湖》的时候，我们渔场是叫捕捞大队。我在书中的名字叫李清波。哈哈……”

历可夫是《春柳湖》主要人物历抗美的原型，年轻时担任春柳湖捕捞大队电排站的机手、养殖场副场长，黄书娥是《春柳湖》主要人物旷援朝的原型，担任春柳湖渔业大队妇女主任。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在他们的妈妈雷大姐——即《春柳湖》中雷大姐的原型家里住了10年。22岁那年，我长智齿，两腮红肿，牙疼难耐，连口水都难以下咽。雷妈妈(我当时就称她妈妈，不带雷字)给我煮绿豆稀饭，熬鱼汤，做鱼片鱼丸，哄我忍痛下咽。

夏天她见我的衬衫有了大块的汗渍，就不声不响的进县城，买回雪白的的确凉衬衫，逼着我换上。我失恋了，她看出我在精神上有些痛苦。她就带我到湖边散步，边散步，边给我讲她的前任丈夫偶然出轨，她得知后坚决与之离婚，前夫跪在她面前，抱着她的双腿，请求得到她的原谅，但她决不回头。其实她内心是十分痛苦的，对前夫也是十分不舍的。但是为了名誉，她必须那样做。

她给我讲了如何战胜痛苦的全过程。她希望我从失恋中振作起来。她鼓励我说：“你本人一切条件都好，唯独因为出身农民家庭而遭对方父亲嫌弃，你怕什么，这是可以改变的。我就不相信你家里会尽到贫穷下去。等到你有了出息，追求你的女子有的是。你听妈妈的话，挺起胸膛过日子。这满湖的荷花千万朵，飞了这朵有那朵。”从此我听了她的话，走出失恋的阴影，一头扎进渔村体验生活。自那以后，我无论心里有什么痛苦，我都会在第一时间对她倾吐，总能从她那里得到精神鼓励，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雷妈妈，我太爱她了，所以我在《春柳湖》中索性用她的真实名字，情节轮到她出场了，我随手就写下她的故事，像河流的水一样哗哗地流淌。遗憾的是我没有孝敬好这位伟大的母亲!唯一可安慰的是，她的生命、情感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有话随时随地可以向她吐诉。

历可夫对我弟弟杨远明说：“我和你哥早就是亲兄弟相称，你不知道你哥上世纪70年代，在捕捞大队搞写作，都是我母亲照顾他的生活，当时买衣服，我一条裤子，那你哥一条，我一件衬衫，那你哥一件，这事只有你哥知道。”

他读了《春柳湖》第一二章，就给我发微信，把他划下的重点记号拍照发给我看。觉得意犹未尽，又与我视频通话，谈了61分钟42秒。谈的都是渔村的变化和渔家的变化，使我受益多多。他笑着说：“这些素材，又够你写一部书了。书名我都给你想好了，就叫《春柳湖之春》吧!贤弟你说要得啵?”

熊家铺村党支部副书记兼秘书邓德学说：“你和家人为八百里洞庭立传，也为熊家铺立了传，老渡口宋代石桥的来历，与湖区人们生活的关系，熊家铺小学由盛而衰，由衰而盛的过程，都表现得淋漓尽致，我读了很亲切，读了还想读。”

这字字句句，就像熊熊燃烧的火，煮沸了沧浪水，温暖了我的心。令我感受到了文学为人民的重大意义。

责编：廖慧文

来源：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