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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下去的脊梁
刘涛 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2025-10-23 09:15:04
弯下去的脊梁
文/刘涛
天刚擦亮一角
父亲已经站在田埂上
锄头举起，又落下
脊背弯成一张弓
这一弯，就是大半辈子
母亲在灶台前
火光映红她的额头
汗水顺着鬓角滑落
滴进翻滚的锅里
她的腰，也是弯的
像一株被风压低的麦穗
父亲的手
布满了老茧和裂痕
像田地里干涸的土
那些纹路，是日子刻下的
每一道，都藏着一个故事
关于学费、关于药费
关于远方孩子的新衣
母亲的手
在缝纫机前飞舞
针线穿过布料
也穿过漫长的夜
她的指尖，早已失去了柔软
却还要抚平
我们衣服上每一个褶皱
春天，他们在田里播种
夏天，他们在骄阳下除草
秋天，他们弯腰收割
冬天，他们还在为明年盘算
四季轮回
唯一不变的
是他们永远弯着的腰
我看见父亲的白发
在晨光中闪烁
像霜覆盖了整片田野
我看见母亲的背影
越来越佝偻
像一座渐渐矮下去的山
他们把自己的脊梁
一寸一寸地弯下去
却把我们
一点一点地托举起来
那些弯下去的角度
正好，撑起了
一个家的天空
如今，我站直了身子
走在平坦的路上
却突然明白
所有笔直的人生背后
都有一双父母
默默地
将自己弯成了桥
责编：黄柳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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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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