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老炮”走天涯⑨|绍兴仰圣

张新国 蒋仕民 张国峰 刘湘军   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2025-10-21 21:35:35

绍兴城楼

张新国 蒋仕民 张国峰 刘湘军

走进绍兴这座历史文化名城,我们心中膜拜景仰之情油然而生。

跨过那道高高的木门槛,便仿佛跨进了一个迥异的时空。院子里是静的,只墙角几丛瘦竹,风过时,簌簌地响,像古人衣袖间细微的摩擦声。这便是王羲之的故宅了。站在墨池边,俯身看去,水是幽绿的,沉着千年的光阴。恍惚间,似乎能看见一个清癯的身影,日复一日地在这池边洗笔,将那满腔的才情与逸气,都化入这沉沉的黑水里。那水色,看久了,竟不像水,而像一池浓得化不开的墨了。忽然想,我们今日所见的《兰亭序》里,那“永和九年”后面跟着的,何止是岁岁年年,那每一笔的牵丝映带里,流淌着的,怕不正是这池中水波的魂魄么?书法的神韵,原来并非只在纸上,更在这日积月累的、近乎于“道”的执著里。

鲁迅百草园的泥墙依旧短矮,皂荚树与桑葚蓊郁地绿着,我们试图从这方天地里,寻觅那个童年鲁迅的踪影。然而,穿过廊道,走进三味书屋,那“黑漆竹鞘”的戒尺与“仁远乎哉”的课本,却瞬间将那份童趣的想象拉回沉重的现实。这幽暗的书房,仿佛一个时代的隐喻,禁锢着鲜活的生命。我们忽然便懂了,那《狂人日记》里“吃人”的呐喊,并非凭空而来,其根须正深扎于这令人窒息的沉闷里。

站在周家新台门的灶间,目光落于那蒙尘的灶台与笨重的水缸,心头浮现的是《朝花夕拾》里那个为父亲奔走于当铺与药铺之间的孤寂少年。那“质铺与药店”的路,磨去的何止是家产,更是一个少年对温情世道的信赖。这切身的悲凉,后来都化作了《药》中那人血馒头的冰冷,与《阿Q正传》里那刺入骨髓的幽默与悲哀。他的笔,是从这最具体、最沉痛的生活里淬炼出的剑。

到了沈园,那面题着《钗头凤》的断垣,像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裸露在江南的烟雨中。“红酥手,黄滕酒……”默念着,那字句不再是印在书页上的铅字,而成了从这粉壁深处渗出的、一声声沉痛的叹息。陆游的家国之恨与个人之情,原来早已烧铸进这砖石的肌理,让后来每一个抚摸它的人,指尖都感到一种悲凉的滚烫。



最后走入安昌古镇,人声才渐渐鼎沸起来。沿河的廊棚下,扯白糖的老师傅手法娴熟,酱园里黝黑的酱缸列着方阵,散发出沉郁的咸香。那乌篷船,不再载着迅哥儿去看社戏,只欸乃一声,滑过水面,载着现世的安稳与闲适。我们忽然明白了。那些圣贤,他们的精神并非高悬于殿堂,而是早已如这酱汁,如这流水,渗入了绍兴的每一寸肌骨,成了寻常日子里不言不语的底色。

离去时,灯光绽放。我们回望这座古城,它静默地立在江南的夕照里,像一方巨大的、深红色的闲章,稳稳地钤在中国历史的卷帙上。那印文,便是历代先贤们,以他们的生命,为我们烙下的、永不磨灭的精神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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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黄柳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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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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