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晨光里的板栗与心乡

科教新报 2025-10-11 16:49:20

文/成家云

奇头学校，秋天，清晨。

我习惯性打开办公室后窗，一股桂花香混着山间的薄雾漫进室内，顿时让我心旷神怡，一天的工作从备课中开始了。

“校长，老师！”

沙哑的嗓音像老茶树枝头的蝉鸣，熟悉得让我心头一颤。我回过头，陈老伯就站在窗外，古铜色的脸上布满沟壑般的皱纹，却洋溢着孩子般的笑容。

“校长，刚捡来的板栗，头一拨，甜着哩！”他把皲裂的手掌往前送，指甲缝里还嵌着泥土，却稳稳地捧着一捧油亮的板栗，栗子壳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和几片碎叶。

“头拨的嫩栗，甜得能润到骨头缝里”。

“这怎么好意思，陈伯，您留着自己吃啊。”

“哎呀，老师们辛苦，孩子们多亏了你们。”

陈老伯不由分说地将板栗倒入我手心中。

“我孙子小辉，以前见人躲着走，现在都能上台念作文，敢在国旗下讲话了；上次家长会，他念‘我的梦想是当老师’，声音亮得很。这点板栗，算个啥。”

“陈伯，心意我们收下了，但这板栗我们不能收。”

我正要把栗子塞回去，却被他粗糙的手指按住。

“煨熟了吃，更香。用报纸包着，放灶火里煨一会儿就好。”

说完转身便走，蓝布褂子的身影在晨光里晃成小小的蓝点。

我摩挲着手中的栗子，坚硬的外壳上泛着琥珀色的光泽，像极了孩子们眼睛里闪烁的光。此刻，世界突然安静，只剩一股热流在我的胸口翻滚，急着想要寻找出口。

回到办公桌前，我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看那捧静静躺在窗台上的板栗。我知道，明天，当阳光再次洒进这个窗口，又将有新的感动，在这片土地上悄然生长。于是我拿起红笔，在教案本上无比坚定地写下了一句话：

“此心安处是吾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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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科教新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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