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变身直播间?一个人的流量,一群人的悲欢

蒋诗雨   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2025-09-30 13:51:00

湖南日报全媒体记者 蒋诗雨 通讯员 曾曦瑶

“寝室有个直播姐怎么办?

舍友每天都在宿舍直播,真受不了!

……

2025年开学季,当我们打开社交媒体时,会发现越来越多的大一新生,正在吐槽室友直播扰民流量时代,大学生想通过网络赚零花钱、生活费无可厚非,宿舍属于公共空间如何在“直播间”与“栖息地”中寻求平衡?记者采访了几位学生博主及其室友,听听他们故事和看法。

午夜补光灯,扰了谁的梦?

深夜十点,女生宿舍的灯光渐次熄灭,唯有小琳对床的那一方小天地,还亮着一圈柔光。手机支架上的补光灯啪嗒一声亮起,把室友小A的脸照得白皙透亮,也把小琳床铺的帘子映得微微发红

“谢谢哥哥送的火箭!哥哥最好啦!”一阵带着颤音的娇嗲声突然响起,A对着镜头甜甜笑着,声音虽有刻意压低,依然清晰可闻。

小琳不耐烦地在床上翻了个身,面朝墙壁。这已是本月第8场宿舍直播——小A刚签了家公司,每月要播满25天,每天4小时。

小琳的床铺与小A仅两米之隔。这个四人寝室不大,小A镜头稍一偏转,就能扫到她的书桌和半张床铺。一周前的某个晚上,小琳洗完澡穿着睡裙穿过寝室,恰巧被A镜头拍到,明晃晃地捕捉到了她衣衫不整的样子

“你拍到我了!能不能注意一点!”小琳压低声音带着怒气抗议。

A马上调转手机,说了句:“不好意思啊宝宝。”语气轻飘飘的,镜头依然开着既然已经道歉,小琳也不好再发火,但心里总不是个滋味。

第二天中午,小琳鼓起勇气,试图沟通:“能不能挂个帘子?声音小一点?”“好的好的A满口答应。可一周过去,“噪音”照旧,承诺像一张空头支票。

夜深了,小A还在轻声细语地和粉丝互动。小琳把被子拉过头顶,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在宿舍这个本该让人放松的空间里,她却像被无形的绳索捆住,连起身去卫生间都要斟酌时机,只能在镜头扫视范围内小心翼翼地生活。

网红室友和她的直播合伙人

武汉科技大学的思思是一名美妆与服装类博主。与小琳相比,她的宿舍直播间氛围显得格外和谐

在布置灯光调整机位之前,思思总是先确认时间是否合适:只有当室友们还在刷手机或闲聊时,她才会轻声提醒一句“我开播啦,你们不用管我。”随后拉上桌帘,调整角度,确保镜头不会打扰到任何人。

“她总把试用品分给我们,上周还请大家喝奶茶,说是‘场地费’,有个‘网红’舍友挺幸福的。室友小王涂着思思送的口红,笑得脸颊泛红,桌上摆着几未拆封的样品

直播间的热闹偶尔会溢出界限。粉丝们的弹幕时常逗得全寝室哈哈大笑,当粉丝“美女的舍友出来露个脸”时,思思便顺势把镜头转向室友们,来场即兴互动。在思思的宿舍里,直播不再是矛盾的源头,而成了一种共享的小确幸

“兴趣值得鼓励,但边界不能少。”湖南大学的肖祺有两年聊天主播的经历,在她看来,在这个“全民直播”的时代,大学生青春洋溢的特质,确实能使其收获比较好的流量,但寝室作为公共空间,直播前必须征求室友同意,注意经营好与室友的关系。

肖祺以自己的亲身经历现身说法:大一到大三,她的直播主战场都在寒暑假的家里。“在学校,我几乎从不直播,”肖祺说得笃定,“除非确认室友都出门学习或活动了才会开播,而且一定会提前在群里告知。”

她的细心换来了室友们的默默支持。“如果知道我今天要直播,室友们会默契地晚一点回来,或者就在宿舍里安静地做自己的事,戴上耳机,尽量不发出声音。

随着直播步入正轨,有了更稳定的收入后,肖祺选择了搬出学校,自己租房直播作为“过来人”,她建议一些想直播但缺乏经济基础的同学,可以像她一样,先从寒暑假或晚上六点到八点的时间开始做起。她也想对无数像小琳一样沉默的“受害者”说:作为被打扰的一方,请一定要直接提出来,不用退让、容忍,隐私和安宁对于我们都很重要。

(为保护受访者隐私,文中人名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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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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