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卫生报 2025-10-09 19:41:24
童年时,奶奶做的一道“铁锅焖红薯”能馋哭小孩。我每次不吃上两碗不肯罢休,但奶奶平日不轻易露手,总得耍些小心思才能尝到。
那是个夏日的周末,蝉声响彻云霄。我和表哥偷偷溜进菜地,铁锹翻得泥土四溅。“再挖两个大的!”表哥抹着汗吆喝。我们像两个小贼,挑着肥硕的红薯,还顺手掐了把葱。
傍晚时分,厨房被夕阳染成蜜糖色,奶奶的布鞋声从院外传来。我俩赶紧装出没精打采的样子。“你们不舒服?”奶奶疑惑。我揉着肚子“咕噜噜”作响。表哥拉着奶奶进厨房,灶台上摆得整整齐齐的红薯和葱像等待检阅的士兵。奶奶笑出声:“淘气鬼,又算计奶奶呢?”
她麻利系上围裙,红薯很快在她手下脱去外衣,化作薄如蝉翼的薯片。火烧得正旺,奶奶沿锅边倒入花生油,金线闪烁,锅里立刻“滋滋”作响。薯片贴锅,白烟翻腾,奶奶的头发沾了雾气,好像炼丹的仙人。
表哥添柴,我掌火,奶奶手里铲子如同指挥棒,翻动薯片,撒下盐花。当清水“刺啦”倒入锅中,水汽翻卷,她盖上锅盖焖三分钟。等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我咽口水声比火苗还清脆。
锅盖掀开,葱香混着薯香飘出老远。薯片边缘微焦,咬下去软糯如蜜,葱香与焦香在舌尖炸开。表哥急急忙忙,被烫得直吐舌头,引得我和奶奶大笑。
暮色渐浓,奶奶还在往锅里码新薯片。屋里此起彼伏都是满足的饱嗝声。我偷偷攥住奶奶那只带着薯香与老茧的手,心头涌起难以言说的滋味。柴火余晖中,她手上的油渍闪着光,像细碎星子,将我的顽皮与红薯的香气,串联成一段永远难忘的童年记忆。
作者 栖白 实习编辑 李今越
责编:刘依
一审:刘依
二审:龚琦涵
三审:谢峰
来源:大众卫生报
我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