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评|何世华:踏破藩篱自逍遥——评古装网剧《书卷一梦》的叙事突围与人文意涵

  湖南文联   2025-07-17 09: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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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破藩篱自逍遥——评古装网剧《书卷一梦》的叙事突围与人文意涵

文|何世华

当古装剧市场仍在“权谋博弈”与“仙侠虐恋”的藩篱中挣扎时,《书卷一梦》以“穿书入戏”的奇思,为类型创作撕开了一道新的口子。它没有耽于古风美学的堆砌,也未困于强情节叙事的狂欢,而是借由“剧本世界”的设定,将镜头对准那些被命运脚本框定的角色——他们如何在既定的叙事逻辑中觉醒,又如何以血肉之躯撞向冰冷的“剧情设定”,恰是这部作品最值得细究的意涵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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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作为文艺创作的永恒母题,贯穿人类艺术史,始终在探索者个体对“既定轨迹”的质疑与反叛——这正是艺术表达历久弥新的核心驱动力。《书卷一梦》的巧思,正在于它将这种古老的哲思,装进了“穿书”这一现代叙事的壳子里:十八线演员宋小鱼穿越成剧本里的“悲情女主”宋一梦,她不仅要面对反派男主南珩的虐杀命运,还要在“剧情设定”与“自我意识”之间不断拉扯。这种设定看似荒诞,却精准映射了当代人面对社会规训时的无力与反抗——我们每个人,或许都曾在某个时刻感受到“剧本”的存在:该结婚、该升职、该成功……宋一梦的挣扎,因此具有了强烈的现实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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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具突破性的是,剧中的“觉醒”并非主角的独角戏。冷酷的反派南珩在与宋一梦的纠缠中,逐渐察觉自己行为的“非自主性”;而那些原本只是背景板的配角——失宠的妃子、被忽视的庶女、沉默的侍卫,也在某个瞬间开始质疑:“我为什么要这样做?”这种群体性的觉醒,使得“反抗命运”不再是个体的孤勇,而是一场对“叙事霸权”的集体突围。当角色们开始在“剧情节点”故意说错台词、在“关键场景”转身离去,那些被编剧精心设计的“高潮”与“转折”便轰然崩塌——这既是对传统叙事逻辑的解构,更是对“个体意志不可被定义”的诗意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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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穿书”的设定是《书卷一梦》的“术”,那对“人性复杂性”的挖掘便是其“道”。李一桐饰演的宋一梦,没有被塑造成完美的反抗者:她会在危机时刻耍小聪明,会在绝望时想过“躺平认命”,甚至会在对抗剧情时,对那个“本该恨之入骨”的南珩动了真情。这种“不完美”恰恰让角色有了呼吸感——她的反抗不是源于“主角光环”,而是源于一个普通人对“好好活着”的朴素渴望。刘宇宁塑造的南珩则更见层次:他既是剧本里冷酷无情的反派,又是被童年创伤与权力结构所异化的可怜人。当他对着镜中自己说出“我好像不是我”时,那张冷酷面具下的茫然与痛苦,让观众突然意识到:所谓“反派”,或许只是被叙事暴力贴上标签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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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视听语言上,《书卷一梦》也透着对“虚实边界”的玩味。剧中时常插入宋一梦的“内心独白”,现代口语与古风语境的碰撞,既制造了喜剧效果,又时刻提醒观众“这是一个被建构的世界”;当角色们突破剧情时,镜头会突然切换成“剧本标注”的特写,或是用跳剪、定格等手法打破叙事的流畅性,仿佛在说:“看,这个故事本可以有另一种写法。”这种打破“第四面墙”的尝试,让观众从“看剧人”变成了“局内人”,在笑声中不自觉地思考:我们是否也在某个“生活剧本”里,扮演着别人期待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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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书卷一梦》并非无懈可击。部分支线剧情的拖沓、个别角色觉醒的仓促,都显露着创作上的瑕疵。但瑕不掩瑜,它最珍贵的地方,在于用轻喜剧的外壳,包裹了对“自我认知”的严肃探讨。当宋一梦最终对“剧情大神”喊出“我的命我自己写”时,这句看似直白的台词,实则道破了艺术创作与人生实践的共通真理:所谓命运,从来不是写在纸上的剧本,而是每个当下的选择;所谓自由,便是在认清“被设定”的无奈后,依然有勇气写下属于自己的下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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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个角度看,《书卷一梦》的价值,早已超越了一部古装剧的娱乐属性。它像一面镜子,照见了每个在规训中渴望突围的灵魂;又像一把钥匙,打开了类型剧创作的更多可能——原来古装剧不必困于朝代考据,不必耽于情爱纠葛,它可以用奇幻的设定触碰现实的肌理,用轻松的笔触探讨沉重的命题。当更多创作者能从这样的探索中汲取力量,或许我们就能在屏幕上看到更多“不按剧本出牌”的故事,更多“鲜活而自由”的灵魂。

责编:周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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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湖南文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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