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吼，飞啦！”

田晓艳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2025-06-27 17:20:32

文/田晓艳

北海道飞回上海的航程不近也不远，刚好够读剩下的半本余华散文集《山谷微风》。惊讶地发现，余华不仅仅是现代屈指可数的优秀作家，更是一位好父亲，作为父亲对儿子的爱怎会如此细腻，特别是那篇《恐惧与成长》对儿子漏漏第一次搭乘飞机的观察细致入微，不禁也让我想起记忆中几次和女儿一起坐飞机的情景了。

2014年姥姥六十岁生日，她不想热闹，我左思右想决定带着女儿一起陪姥姥到三亚旅游，过一个安安静静的生日。女儿当时4岁半，第一次坐飞机。那天我们搭乘的航班是最早班，黑色皮质座椅略显破旧与冰冷，而且因为我们值机太晚直接分配到最后一排座位，起飞降落时感觉特别难受，所以我的体验感非常差，可是这不影响女儿的兴奋与好奇，一路不停地喊:“耶吼，飞啦！”那时，我想，我这个闺女以后可能比我这个十七岁时偷着改高考志愿，从东北来到南方读书的妈妈胆子还要大、心还更野，却怎么也没想到是今天这么一个内向高冷的小姑娘。

记忆很深的另外一次和女儿一起坐飞机是在2020年，我和甘阿姨带她一起去看望在上海治病的朱阿姨。十岁的女儿那时是真爱读书呀，手不释卷，什么书都读。飞机上我给了她一本杂志《收获》，她从起飞开始头就没有抬起来，直到飞机落地时，坐在旁边的陌生阿姨对我说，可别让孩子再这么看书了，累眼睛啊！那时，她不仅喜欢读书，也喜欢写写小诗和散文，偶尔还会自己创作小说，我不禁对她的未来有无限遐想了，这种遐想到今天哪怕她不像小时候那么热爱阅读、手机不离手、喜欢cosplay二次元，也依然没变！地球是圆的，凡事兜兜转转，喜欢终究还是会喜欢，只是不知道哪一天！谁说不是呢？

九天前，再次带着十五岁的女儿坐飞机，而且要连续搭乘五次航班，这个一米七的大姑娘在黄花机场出发时，趴在我的耳边，悄悄地说:“妈妈，我有些害怕坐飞机。”忽然一下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了。

刚刚读到余华《恐惧与成长》中那段“自发的恐惧总能够自己克服，每一次的克服都会使内心得到成长，对世界的了解，对自己真正地了解，就是在不断地恐惧和不断地克服中完成，一直到长大成人，甚至白发苍苍。”给了我最完美的答案，也让我释怀。我的女儿终究要离开我的庇护，独自飞向属于自己的天空，她也需要在恐惧中学会成长。

此刻，我再次深深感受到，余华不仅仅是一位好父亲，更是一个好作家。

作者：田晓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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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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