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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日报 2025-06-17 08:44:06
湖南日报全媒体记者 邹丽娜 郑丹枚 项炜 谢佳燊 通讯员 陈斌
6月13日，隆回县小沙江镇龙坪村，23岁的邹旭轩搀扶父亲邹代姣坐进借来的轿车后，熟练地检查随行药箱。这是父子俩每周二、周五雷打不动的“生命旅程”——去镇医院做透析。40公里盘山公路上，车轮碾出的一道道辙痕，见证着邹旭轩用单薄肩膀扛起家庭重担的艰辛历程。
父亲倒下的那天，刚做完手术的他连夜赶回家
2023年7月中旬的一天，在外打工的邹旭轩，因做完阑尾炎手术在拆缝合线。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动着父亲熟悉的号码。“轩轩……我今天到隆回县城来玩了，你好好养病。”父亲的语气刻意轻松，但细心的邹旭轩听出了声音里的疲惫。背景声音里又传出医疗设备的提示音，还有护士喊“3床换药”的广播声，一下子让邹旭轩感到紧张。
“爸，你到底在哪？”邹旭轩直接问道。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支支吾吾地说：“就是……有点头晕，来医院看看……”后来邹旭轩才知道，父亲是在家突然晕倒，被确诊为尿毒症晚期合并脑梗。在被送往医院的路上，父亲一直念叨：“别让孩子知道，他刚在杭州站稳脚跟……”
得知消息的邹旭轩立刻办理了出院手续，从杭州火急火燎赶回老家。“家里只有一个孩子，我不回来爸爸怎么办？”那年他22岁，刚从湖南体育职业学院毕业，在杭州学习做电商。
接下来的日子，用邹旭轩自己的话说，是“一天一天熬出来的”。为了让父亲掌握病情，邹旭轩教他测血糖、打胰岛素、吃药，每一步都做了详细的图文说明，他计划着只要父亲病情稳定，就回杭州。
可现实比他预想的要艰难，父亲一个月吃药就要2000余元，加上透析、水电、租房，花销在5000元以上。邹旭轩告诉记者，父亲视网膜病变、黄斑水肿，眼睛接近失明，治疗需要打眼底针，三次一个疗程，一次3000余元。治疗完第一个疗程，父亲病情复发导致半边瘫痪，失去生活自理能力。他只好放弃了外出工作的打算。
父亲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差不多时间了，我先去给爸爸做个晚饭。”17时30分，邹旭轩中断了与记者的交谈，“我从小就自己做饭，得心应手。”握着菜刀的手微微停顿，脸上挂着笑。
邹旭轩幼年丧母。关于母亲的记忆，邹旭轩脑海里只有两个零星片段，一个是母亲在田里劳作，他哭着要喝水。另一个则是母亲去世前，气若游丝的她还在安慰儿子。如今，父亲又遭遇“肾衰竭中末期，必须透析”。
面对命运，邹旭轩没有抱怨。“多陪一天是一天，能治一点是一点。”邹旭轩学习护理操作，学习电商技巧，学习政策申报。村里人开玩笑说他是个“个体户”，什么都自己干。
“只要努力，日子总会越过越好。”一边照顾父亲，一边运营网店，邹旭轩报了电商培训班，还拉来几个同学一起商量“共建直播间”，发现村里有金银花、猕猴桃、玉竹等丰富的特色农产品资源后，更是想用从浙江学来的电商算法，为村里的特色农产品打开新的销售通道。“慢慢来，路是自己走出来的。”邹旭轩很笃定自己的选择。
有村民悄悄问他：“小邹，你要是做成了，能不能带着我们一起？”他坚定地说：“那是肯定的。”他心里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一定很自豪。希望村民们都富裕起来。
每当父亲睡着了，邹旭轩就搬个“纯手工小木凳”坐在门口，用手机处理网购订单。“我不觉得自己是硬撑着坚持，只是觉得父亲在哪里，家就在哪里。”聊起未来，他笑了笑说：“慢慢来，哪怕是熬，也要熬出希望。”
6月15日，父亲节，他没空写朋友圈文案，也不懂怎么表达情绪。照旧一早起来做饭、打针、去菜地、看订单。所有的话，都藏在他打好的围栏里，藏在那堵贴满了药单的墙上。
山里没有喧嚣的祝福，但邹旭轩告诉记者，他会用脚步丈量爱，用陪伴去守护爱，用时间酿出最朴实的爱——“爸爸，这次换我守护你！”
责编：戴鹏
一审：戴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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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审：邹丽娜
来源：湖南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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