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江副刊·湘韵·作家写作家㉓丨万宁:在未来回望

    2025-06-17 08:08:12

万宁

段淑芳

端午节前夜堵车厉害,我从株洲驱车两三个小时到长沙参加万宁的小说集《雨一直下》新书分享会。返程,又是两三个小时。精神上的愉悦竟不觉得旅途的困乏。

《雨一直下》拿到手,很喜欢,封面设计以紫色为主,茄花紫的窗帘,茄花紫的窗棂,一只灰色的小猫盘腿坐在窗前,静静地凝望着窗外的雨,神秘与浪漫由此弥散。漫天的大雨,似乎在慢慢讲述书中的十二个捡拾自由和梦想、爱与尊严的故事,在触摸人间的生长、迷惘、隐痛与凉热。

十二个故事如十二面棱镜,每个故事都是社会的切片,你我都是时代浪潮中的“雨中人”,在泥泞里艰难跋涉,又在暴雨中等待晴空。万宁老师创作生涯已有三十多年,著有《城堡之外》《麻将》《纸牌》《讲述》等多部作品,发表作品两百余万字。而此部作品被誉为女性视角下的中国社会浮世绘。

还记得2023年,也是在长沙参加万宁的《城堡之外》新书分享会,由诗人张战主持的。从张战老师两场温婉大方的主持来看,她对万宁的作品如数家珍,她是懂万宁的。而我,作为万宁的忠实粉丝,接连两场分享会都未缺席,是被万宁的某种魅力与气质所吸引。

认识万宁有十多年了。2010年,我从郴州来到株洲这座城市工作和生活。我把作协会员关系转到株洲后,就辗转要到了万宁的联系方式,那时,她是株洲市作协主席。我问她,自己的郴州市作协常务理事的身份可否也相应转过来。哪晓得,万宁一点也不给我面子。她对我说,作家要靠作品说话,你先好好写东西,等我看到你的作品觉得可以了,自然会增补你为株洲市作协理事。

我听后羞愧难当,只得收敛心性,埋头于文字之间,潜心创作。直到在《湖南文学》《湘江文艺》先后发了几篇小说后,万宁才高兴起来,数次夸我有进步。年末的作协理事扩大会邀请我参加,并增补我为株洲市作协理事。这件小事儿让我看到了万宁是一个讲原则的人,会员里谁有好作品,她就认可谁、欣赏谁。

这之后几乎每年的市作协理事扩大会或年会,我都没有缺席过。有时也有幸和她一起参加过一些省、市作协组织的采风培训活动。接触久了,我对她有了一些了解。她养狗养猫、养花花草草,并养得非常投入。养了昙花,我们就看到了她洋洋洒洒上万字的散文《寂寂昙花半夜开》,养了狗就先后诞生了万字散文《九妮也有诗和远方》《时光晃呀晃》,外加三万余字的小说《五月,五月》。就连两只飞到窗台上做窝的乌鸫鸟,她也满怀欣喜地关注与投喂,最后写下万字散文《一场恋爱与生儿育女的鸟事》。她说写作素材,就在身边,遇见什么,就写什么。

她养的昙花每年在六至十月间,一轮又一轮地惊艳到我的眼睛,怎么会有如此圣洁如此美丽的花?我心生羡慕。有一次,我特意去她的办公室,求了几片珍贵的叶子试图扦插,然而终究未能如愿,无缘亲眼见证那半夜里昙花一现的绝美与惊喜。耐心和技巧缺一不可,写文章和养花其实是一个道理。

所幸我有一件事与万宁一样,我们都是路痴。我看她到哪里都要导航,有时明明开了导航,到了岔路口一不留神还是会走错路。我几次坐她的车,都会被她那手忙脚乱的样子逗笑。这个时候,我会释然,原来她也有迷糊的一面。

在她的新书分享会上,我问了一个人生标签的问题,就是如何定义“美女作家”,如何看待别人对她的这一称谓?万宁回答得很大度,随别人怎么称呼,末尾还是会亮出她的观点:写作与性别、容貌无关,作家是靠作品说话的。私底下她还是会有牢骚:这么多长得漂亮的男作家,咋就不喊他们“美男作家”,偏偏女人一写作,“美女作家”就喊开了,这不是性别歧视是什么?

万宁就是这样一个认真的人,但她平常说话、做事一派天真。每次主持市作协理事会,她像和家人聊天一样,有一说一。如她写文章,很少写提纲,很少谋篇布局,全凭真情流露、自然流淌,不拿腔作势。

写作是个艰难的过程,用一辈子的喜欢,默默地做着一件事。她说,这本《雨一直下》特意选了四篇20世纪90年代初的作品,就是一种回望,看一路走来的蜿蜒,看当初的起点。我思忖,也许当下的作品,她在未来某个时刻回望,也觉得是个起点。她说过写作就是完成,结束,然后再完成,再结束,永不停息。

(作者系中国作协会员、株洲市作协理事。万宁,中国作协全委会委员、湖南省作协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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