髡残自谓平生“三惭愧”

《文萃报》 2025-06-06 15:52:05

髡残画像

明末清初有个画家，无论是名字，还是性格，都非常特别。他幼年丧母，遂出家为僧，髡[kūn]残是他的法名，他有两个字，一个叫石溪，另一个叫介丘，他的号更多，如白秃、残道者等。髡残俗姓刘，武陵（今湖南常德）人，明亡后他寓居南京，修禅弘佛之余潜心山水画创作。

髡残性情寡默、刚烈耿直，脾气倔强，弟子都与他相处不易。削发为僧后他云游四方，43岁后定居南京，先住大报恩寺，后迁牛首山幽栖寺。在南京，他结识了比他年长八岁、人称“骨鲠”的程正揆，二人因绘画造诣高且字号中都有“溪”字，被画界合称“二溪”，还合作绘制了《双溪怡照图》。

髡残曾是爱国青年，参加过南明何腾蛟的反清队伍，抗清失败后避难于常德桃花源。那三个月里，他历经山川奇险、异禽珍兽，受尽艰苦，这段经历让他痛恨清廷、不愿与人交往，但也充实了他的胸中丘壑，为绘画积累了素材。

髡残充满个人思想性格特征，他骄傲地说：“拙画虽不及古人，亦不必古人可也。”他长期深居山林，亲近自然，以大自然的旷达与人生坎坷、世俗机巧相对比，作品题跋诗歌多作佛家语，借画谈禅、因禅说画。而髡残的山水画，师法黄公望、王蒙，笔法苍劲有力，喜用秃笔渴墨，自然天成，擅于在平凡景物中表现深远意蕴，于平淡中见幽深。他与石涛、弘仁、朱耷并称“清四僧”，又与石涛并称“二石”。

髡残的画作多与南京相关，存世代表作《报恩寺图》以南京聚宝门外报恩寺为主，展现了金陵磅礴奇异的气象；《云洞流泉图》《层岩叠壑图》和《雨洗山根图》则以繁密苍劲的风格，绘出平淡中的幽深意蕴，这三幅画现均藏于故宫博物院。

髡残《报恩寺图》

晚年，髡残身体每况愈下，不便出行，落脚南京牛首山幽栖寺。他曾自谓平生有“三惭愧”：惭愧未阅历天下多山，惭愧不能读万卷书，惭愧未受智者教诲。尽管如此，髡残以其独特的画风和高逸古拙的画格，在清初画坛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其作品和经历都成为后人研究和欣赏的宝贵财富。

《文萃报》3458期综合《扬子晚报》、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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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文萃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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