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失格》:直面虚无狂欢

  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2025-04-30 20:44:00

黄怀英

《人间失格》是日本作家太宰治的作品,被世人称之为颓废美学的代表作,而改编的音乐剧《人间失格》却像一把利刃,更加直面人性和社会的丑陋,特别是后续大庭叶藏和祝子的部分,更是对大庭叶藏代表的人性进行了直指灵魂的揭露和抨击,和对在规则社会里美的凋零的惋惜。

社会只需要规则,一切的美好都是对规则的嘲笑。

那句:“我的人生由我书写”更是全剧最大的反讽。

我去看人间失格》是冲着主演白举纲去的。《人间失格》里,白举纲对人物的把握和对细节的表演再一次征服了我,他把大庭叶藏渴望成为自我,同时又渴望被父亲(规则)认同的、小心翼翼的一生撕裂开表现在人们面前,在人们对大庭叶藏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一生里,看到了社会冷漠堕落的本质,看到了在刽子手夹缝里求生存的人性,最终变成了别人眼中的刽子手的悲哀。

大庭叶藏的一生,也是作者太宰治的一生,太宰治最终跟着情人恒子殉情,他虽然堕落,却最终勇敢,而歌舞剧《人间失格》里的大庭叶藏,却选择了逃避,选择了袖手旁观,完成了他从规则的对抗者到规则屈服者的人生蜕变。

懦弱不是借口,骨子里社会化的人性才是大庭叶藏的本质。所以他的朋友的口头禅才是:你这个地主家的小少爷!

我更加喜欢音乐剧的《人间失格》,虽然看完它会让你喘不过气来,但他在原著的基础上更加深刻刻画了人性,直面伤口需要勇气,但很多时候,我们缺乏的正是这种勇气。

舞台上的聚光灯将大庭叶藏切割成无数碎片——时而他是蜷缩在西装革履里的困兽,时而化作游荡在都市霓虹中的幽灵。这种后现代主义的解构手法,恰好与太宰治笔下的文学原型形成镜像:当社会规则成为吞噬人性的黑洞,当道德枷锁化作绞杀灵魂的利器,那个曾经鲜活的生命最终蜕变为披着人皮的规则傀儡。

规则暴力面前,所有个体的抵抗最终都将沦为徒劳。

其实大庭叶藏终其一生,都在追求规则的认同,他不是一个社会的异体,他只想在规则的社会里活得更加的自我。他的每一次堕落都是对规则世界的报复性模仿。这种“以恶抗恶”的姿态和荒诞反抗,只是因为他内心是认可这个社会的规则的,所以他到死都想得到父亲的认同。

音乐剧中极具张力的群舞场面,将这种虚无主义演绎得淋漓尽致。这种荒诞的肢体语言解构了严肃的抗争叙事。

舞台灯光渐暗时,叶藏的剪影在幕布上不断分裂重组,最终融入城市的霓虹灯海。这场由染空间制作的中文原创音乐剧,以极具冲击力的视觉语言,将太宰治笔下“生而为人,我很抱歉”的绝望具象化。更是社会规训机制的深刻领悟和叹息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白举纲版的《人间失格》音乐剧,把太宰治原著中叶藏的“丑角精神”,重构为更具张力的创伤叙事。太宰治与大庭叶藏的两条线同时推进,预示着人物的命运体的虚幻与结合。更深层次表达了人生虚无这一创作理念。

舞台上方悬挂的父亲白色面具,永远高高在上俯视着地上的人们,就像神祗俯视着蝼蚁,没有怜悯,只有冷漠。这种冰冷的压迫感远超文字描述。尤其是开场露骨的台词配合群舞撕扯的场面,将原著隐晦的情节转化为具象化的暴力美学,让观众直观感受到规则的冷酷和人性的丑陋。

当白举纲饰演的叶藏轻叹“可我还是好想爱这个世界啊”时,舞台后方投射的破碎稿纸雨,将大庭叶藏这希望能追求美,却最终亲手扼杀了美的破碎一生表现得淋漓尽致,忍不住让人无限唏嘘。

音乐剧最震撼的改编在于对原著结局的颠覆性重构。当叶藏挣脱巨手掌控时,正如歌词所唱“黑夜是光的故乡,让萤火也能自由徜徉。”而太宰治与叶藏在剧终时的灵魂和解,更是对“只有我能审判自己”命题的超越。没有对错,只有悲凉。

真正的自由,从不在既定规则中寻找,而在直面深渊时依然选择成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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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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