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2025-04-28 07:55:49
文|施俊杰
在2024年人民文学奖的颁奖台上,董宇辉的“传播贡献奖”如同一枚投入湖心的石子,激起的不仅是涟漪,更是文学界与大众舆论的激烈交锋。
那些尖叫着“文学已死”、嘲讽董宇辉“不配”的声音,本质上是对文学人民性的无知与对传播力的傲慢偏见。
这场争议,恰恰暴露了中国文坛某些群体固守的精英主义痼疾,以及他们对时代变革的钝感。文学的人民性,从来不是一句空话。它要求文学走出书斋,与广泛的人民群众产生共鸣。董宇辉的直播间,正是这一精神的当代实践。
《人民文学》杂志在董宇辉的直播间4小时卖出99.2万册,成交额达1785万元。这场直播背后,是895万观众对文学的热切目光,是无数普通人因董宇辉的推荐重新捧起《额尔古纳河右岸》,让迟子建笔下的鄂温克族史诗在一年半内销量突破500万册。这难道不是文学人民性最生动的注脚?
某些批评者将“人民文学”狭隘化为“必须由人民创作”或“必须直接描写人民”,却忘了“人民性”的核心是“为人民服务”。
董宇辉在直播间将《平凡的世界》中“农村孩子改变命运”的叙事与自身经历结合,让年轻人在弹幕中打出“原来文学可以如此贴近生活”。这种将经典文本转化为大众情感共鸣的能力,恰恰是对“人民性”最务实的诠释。反观某些自诩“纯文学”的作品,字里行间充斥着对读者的傲慢疏离,最终沦为圈内人的互娱玩具,这才是对“人民”二字的背叛。
在信息爆炸的今天,文学的危机并非来自董宇辉们的“带货”,而是来自某些守旧者将文学供奉成“不可触碰的神像”。他们一边哀叹“文学边缘化”,一边对直播、短视频等新传播渠道嗤之以鼻,这种精神分裂式的姿态,本质上是将文学异化为脱离时代的文化化石。
董宇辉的价值,恰恰在于用接地气的方式打破这种僵局:他将《苏东坡传》中的文人风骨解读为“被贬黄州的公务员”,用“人生要耐得住寂寞”重构《百年孤独》的现代意义。这种“翻译”或许不够“学术正确”,但它让马尔克斯与迟子建走进了“996打工人”的精神世界。
那些讥讽“销量即正义”的批评者,不妨看看历史:明清小说的繁荣得益于说书人的市井传播,鲁迅的杂文影响力离不开《申报》《新青年》的大众媒体属性。今天的直播间,不过是新技术条件下的“现代说书场”。
《人民文学》全年订阅量常年徘徊在5万份时,董宇辉一场直播便让其销量暴涨16倍,这样的数据不是“堕落”。没有传播的文学,不过是印刷厂仓库里的废纸堆。

对董宇辉最恶毒的指控,莫过于将其获奖视为“文学向流量下跪”。这种论调暴露了批评者的双重标准:他们可以接受余华、莫言在短视频平台用“段子手”姿态与年轻人对话,却无法容忍董宇辉以“卖书人”身份登上领奖台;他们默认《人民文学》需要财政拨款维系生存,却对一场直播解决杂志社季度KPI的现实贡献嗤之以鼻。更深层的矛盾在于,某些人将“文学性”简化为“文本复杂性”,却对传播效能视而不见——董宇辉的直播间里,观众人均停留时长仅1.2分钟,但这1.2分钟的“看见”可能比某些“纯文学”期刊在书架上积灰的365天更有价值。
当《人民文学》主编施战军坦言“希望重现20世纪80年代文学辉煌”时,他显然比批评者更清醒:那个时代的文学繁荣,恰恰建立在《人民文学》发行量破百万、作家与读者密切互动的基础上。
董宇辉获奖引发的争议,本质上是一场关于文学评价体系的话语权争夺。传统文学界习惯用“纯文学/通俗文学”的二元对立维护自身权威,却拒绝承认网络时代文学生态的多元化。董宇辉的“传播贡献奖”,正是对这套僵化体系的突破:它承认文学价值不仅存在于创作端,同样体现在传播端。董宇辉让优秀的文学作品进入千万家庭,其文化意义绝不逊色于某些“纯文学”期刊上的晦涩长篇小说。
那些高喊“文学不应唯流量论”的人,不妨扪心自问:当余华《活着》销量突破2000万册时,他们可曾质疑过“销量污染文学”?当刘慈欣凭《三体》跻身世界科幻殿堂时,他们可曾嘲讽过“科幻不够严肃”?这种选择性的“纯洁性焦虑”,不过是既得利益者对新兴力量的恐慌。文学的真正危机,从来不是“太接地气”,而是“拒人千里”。
董宇辉获奖事件,是一面照妖镜,映照出中国文坛的两种面相:一边是拥抱变革的实践者,他们深知文学的生命力在于与时代的同频共振;另一边是蜷缩在象牙塔里的卫道士,他们用“纯粹性”的锁链将文学禁锢成小众玩物。当后者用“遮羞布”“谄媚流量”等标签攻击董宇辉时,他们真正恐惧的,不是文学被“污染”,而是自己垄断解释权的特权被瓦解。在这个算法重构一切的时代,文学若想避免沦为文化遗产名录上的标本,就必须接受董宇辉们的“冒犯”。毕竟,真正的文学人民性,从不害怕走进烟火人间——它只怕在傲慢与偏见中,失去与人民对话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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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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