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省君子文化研究会 2025-04-27 21:42:04
人生如逆旅,行路多崎岖。有人困于名利场,有人缚于得失茧,有人沉溺于旧怨的泥淖,有人困囿于焦虑的围城。而生命的真谛,恰在于拨开云雾见月明的豁达——若将人生比作一场盛宴,开心便是那杯底沉淀的琥珀光,是跋涉者肩头偶尔驻足的蝴蝶,是苦涩里突然绽开的甜。人生最珍贵的从来不是完美无缺的剧本,而是即便跌宕起伏,仍能笑对风雨的坦然。
开心是灵魂跃动的涟漪,是内心骤然绽放的暖阳融化冰雪的瞬间。它可能源于期待已久的拥抱,或是陌生人递来的野花,有时甚至只是云朵在玻璃窗投下的温柔阴影。这种情绪会在胸腔里鼓动成蝴蝶振翅的频率,让指尖发麻、唇角上扬,化作轻盈雀跃的步伐。它既像气泡水般转瞬即逝的清爽刺激,又如冬日壁炉里绵延的噼啪声,在记忆深处烙下金箔般的光斑,悄然点燃继续前行的动力与希望。
开心是灵魂的呼吸阀,为生命松绑。世人总爱为“开心”套上世俗的枷锁:或以功成名就为注脚,或以家财万贯为刻度。可细看历史长河,李白官场失意却能“仰天大笑出门去”,苏轼被贬黄州仍能“竹杖芒鞋轻胜马”。他们并非无愁,只是懂得将愁绪化作笔底烟云,用豁达为灵魂松绑。现代人常困于“必须成功”的执念,却忘了《菜根谭》所言“风来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的智慧。开心从不是功德的奖赏,而是生命与生俱来的权利——如同草木向阳生长,人亦当以开心为养分,滋养被琐碎耗损的元气。
开心是认知的万花筒,重构人间值得。同样半杯水,有人哀叹“只剩半杯”,有人欣喜“尚有半杯”,视角之差恰是开心的分水岭。心理学中的“情绪ABC理论”早已揭示:决定情绪的从来不是事件本身,而是我们对事件的解读。苏轼贬谪岭南时,将瘴疠之地化作“日啖荔枝三百颗”的乐土;陶渊明归隐田园后,把“草盛豆苗稀”的窘境写成“悠然见南山”的诗意。真正的开心,是懂得在残缺中寻圆满,在荒芜处种春风。当我们学会用“万花筒”般的视角看待世界,便能在废墟里拾得琉璃,在尘埃中开出花朵。
开心是处世的太极云手,化解千钧之力。《道德经》有云:“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开心恰似这至柔之力,能消融世间的剑拔弩张。杨绛将扫厕所的屈辱化作观察人性的窗口;丰子恺历经战乱流离,仍以童心绘就“护生画集”。他们深谙“开心”不是逃避现实的鸵鸟姿态,而是以柔克刚的生存智慧。就像太极拳中的云手,不与蛮力硬碰,而是借力打力,将生活的重锤化作绕指柔。这种开心,是历经沧桑后的通透,是看透本质后的慈悲。
开心是精神的修行道,照见生命本真。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辩论“鱼之乐”的故事流传千年。其实何须争辩?当人真正进入“开心”之境,自能与天地精神相往来。王维辋川别业中“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淡然,张岱湖心亭看雪时“独往湖心亭看雪”的孤绝,皆是开心修行至深处的证悟。这修行无关外物,而是将心安住于当下,像孩童凝视蚂蚁搬家般专注,如农人守望稻穗抽穗般耐心。最终我们会懂得:开心不是抵达某处,而是行走在路上时,每一步都踏着欢喜的节拍。
人生这场修行,有人追逐星辰大海,有人困守方寸之地,但最终都要面对同一个命题:如何与自己的灵魂相处?答案或许就藏在陶渊明那句“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的顿悟里。当我们不再将开心寄望于外物,不再用得失丈量人生,不再为虚名所累、为浮利所惑,方能在晨起暮落间,在柴米油盐中,活出“竹影扫阶尘不动,月穿潭底水无痕”的澄明之境。毕竟,生命本就是一场盛大的体验,若连“开心”都要推让给未来,岂非辜负了此刻正在呼吸的自己?
(作者 张光友 系湖南省君子文化研究会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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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湖南省君子文化研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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