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城桥驿:一座流淌千年的古镇

  新湖南客户端   2024-05-27 16:55:39

仲夏傍晚,驱车自望城高塘岭街道跨过湘江,沿黄桥大道向东约七公里,便进入了千年古驿 ——望城桥驿镇。

早在 战国时期,湖广驿道自楚都郢经湖北蒲圻、岳阳、长沙,接郴州、永州通两广。 作为地扼长沙北门、贯通南北要道的咽喉之地, 桥驿 因建驿于青竹桥头,故得名桥头驿,后又以驿得地名,称为桥驿镇。

望城区桥驿镇东邻长沙县北山镇,东南接开福区青竹湖街道,南抵丁字湾街道,西邻铜官街道,北和西北连茶亭镇,东北接汨罗市高家坊镇,总面积 96.5平方公里,约为祖国面积的十万分之一。

桥驿镇地势西部缓和,东部重峦叠嶂。从一片 坦途渐入山区,然而并没有崎岖的山路,也没有起伏的心情,反倒如同融进了绿色的海洋,任时间长河奔流不息,在此都会平静下来,最终留下厚厚的积淀。

浅浅的夜幕轻垂下来,祥和的村庄静静枕着绵延起伏的黑麋峰。山雀一群一群地掠过,或是急着带食给嗷嗷待哺的幼鸟,或是急切思念一天未见的伴侣。两排路灯接续斜落的夕阳,灯光昏黄但清澈。稻田如同铺展的绿毯,连晚风也变得温柔。藏在秧苗深处的野蛙抢先打破了沉默,夏虫们便壮着胆子,扯开嗓子试探夜的深度。

行走在自由中的人,从来都不需要目的地。于是将车随意拐进一条小路,在一家小院旁停下。院前是一块菜地,中无杂草,菜苗整齐而精神。院门口蹦过来一个小男孩,突然看见生人,便转身向院内跑去。院子不大,但很干净,地面散落着一些玩具,靠墙是茂密的葡萄棚,家主正躺在棚下的藤椅上纳凉,见有客人进院,便起身笑迎上来。

“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淳朴好客是村里人最纯粹的底色。家主热情地搬来凳子,又泡来一杯芝麻茶,浓香氤氲,在清新的空气中缓缓升腾,慢慢发酵,夏夜开始沉醉,万物逐渐迷离。

他对桥驿的历史很熟悉,讲到辉煌的时节总是声音高亢,发光的双眼直盯着我, 我微笑着点头示意。其实我们都很清楚,脚下的这片热土,以前为四通八达的要道,后来优势不再,成了人迹罕至的荒野,长满了没过人身的杂草,那时的一切都是寂寞而凄凉的。然而就在短短的数年间,当地的人民再次打通了新的出路,道路进村入户,产业蓬勃发展,家家都建起了美丽庭院,人人都找到了生活希望。

我打心底里佩服他们,工作上能够霸得蛮;我也打心底里羡慕他们,生活上又能够休得闲。大抵繁华的眼中,都有寂寞的影子,城市如同钢筋水泥浇筑的笼,一间小小的办公室便困住了几十年,车水马龙也是另一种洪流,渺小的人们总是难免随波逐流。

“相看两不厌,唯有黑麋峰”,家主念出自己改写的诗,然后爽朗地笑了起来。诗改得有点蹩脚,但感觉却很正,这让我想起了丰子恺的《到山中去》,也想起了俞平伯评价丰子恺的那句“一片片的落英,都含蓄着人间的情味”。山确是世间的至情之物,闲暇时节,与它相对而立,看峰峦叠嶂、雾霏缭绕,观烟雨如墨、云瀑垂天,在静谧的对视中,从它的轮廓中细数一段历史岁月,品味一方山水人情。我也曾走过蜿蜒的山路,那里草圣 怀素 墨迹犹存,大诗人 刘长卿 尝寻幽访胜,明正德皇帝 朱厚照 曾游历 于此。站在巍峨的峰顶,听清脆的鸟鸣融进温婉的松风,俯瞰山下日新月异的村庄,看起飞的滑翔伞在天空绘成崭新的蓝图,看清澈的沙河摇漾着绚丽的乡村画卷。

桥驿虽隐于大山深处,但 一直都是 “福地”,“民国”二十七年(1938)曾设置九福乡, 陶谷《清异录》 记载, 天下有九福:京师,钱福,病福,眼福,屏帷福;吴越,口福;洛阳,花福;蜀川,药福;秦陇,鞍马福;燕赵,衣裳福。 ”此地 林木葱茏,山清水秀, 白墙、灰瓦、古香古色,历经千年,风韵犹存,确是集天下之福于一体。

我喜欢无忧无虑地漫步,幻想着老街上的人们,劳作之余生活悠闲,子女绕膝,脸上挂满幸福的笑容。他们或在门前摆一桶凉茶,坐在竹椅上摇着蒲扇,招呼过往的行人;或在街上散步,与邻里交谈几句,了解老街的变化,打听最新的趣闻;或在古树下摆上几桌,在棋盘里杀得天昏地暗,早把世事忘得一干二净。

我也喜欢静静地走进人群堆,听老人们道不尽的故事。在他们深深的凝望里,驿马绝尘而去,星火燎原而起, 周以栗、周之翰、罗养真等革命先烈前赴后继,几句平淡的话语,在岁月的瀚海中,都如狂卷的暴风,总能掀开那些波澜壮阔的历史。

如今,桥驿人民将资源充分利用,大力发展红色、绿色、古色等 “三色”旅游,打造了山居半亩精品民宿、黑麋峰星空茶园、黑麋峰滑翔伞基地等多个绿色发展标杆,构建起天上飞、山上跑、水上漂的立体式产业体系,放眼望去,既有绿水青山,更有金山银山。在此,喧嚣归于平静,富足起于微末,一切都在悄然地变化,遍地都是繁华在萌芽。

我起身作别家主,在一片蛙声里,乘着月色而去,身后的古驿渐行渐远,眼前的新城越来越近。 陶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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