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烟火味 深深的人间情 ——读陈爱民先生散文《菜蔬欢畅》

  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2024-04-22 12:51:01

文丨符嘉宝  董赤宇

一个偶然的机会读到陈爱民先生的散文《菜蔬欢畅》(载于《湘江文艺》2023年第6期),不仅让人一口气读完,甚至回过头来又再仔细地读了一回,读完仍感余味悠长,不忍放下。

其实,这篇文章写的只是我们最熟悉的几个蔬菜,辣椒、苦瓜、韭菜。作为一个生于六十年代乡村的人而言,这些菜是最熟悉不过的,也是大家最喜欢的。现在的年轻人可能不懂,我们那一代人对这些菜蔬那种难以言说的感情。有人若许会问,几个菜蔬还能写出一朵花来?花虽然写不出来,但却写出了生活的趣味,人生的韵味,世间的烟火味。

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说穿了,都是奔着幸福来的。什么是幸福?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认知,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诠释。其实,平常人的幸福,是安稳的生活,是温暖的拥抱,是家人的笑声。平常人的幸福,隐藏在简单平淡的生活里,没有太多的奢华和铺张,而是油盐柴米酱醋茶,是一粥一饭家人之间彼此的温馨。

而这篇《菜蔬欢畅》作者用优美简洁的文字,不仅写出了菜蔬的欢畅,更是把人情冷暖,把对生活的热爱与深情融入其中,读来浑身畅快。

首先是“有些霸蛮的深刻”的辣椒。

作者用细腻的笔调,向我们介绍了辣椒的前世今生,辣椒的族类,以及辣椒的生长和辣椒的无限美好。读着读着,便要咽口水了。让辣椒这个“又是最顽固、最亲切的一种记忆”,小妖精般让人放不下。关于辣椒那白色的花朵儿,作者顺手一笔,也写得如此传神:

辣椒一般是开白花的,“苔花如米小”,辣椒花开得比苔花大些,但不张扬;花好看,五瓣或六瓣绽放,小小的娟秀,小小的可喜,不过,果还未长出,花儿就掉落了,花,其实是为果实服务的。

这哪里写是名不见经传的辣椒花,简直是绝世美女嘛。

什么样的辣椒最好吃?你看作者是怎么说的:

到初冬,整个辣椒树也就慢慢蔫下去了,而稀稀落落的辣椒,颜色转深翠、转金黄、转红艳,也许是吸足了精华,此时的辣椒最有劲道,最有本味,当然最好吃。所以,北风一起,几个老伙计就相约:走,呷“扯树辣椒”去!这语气,满满的热辣辣的高兴劲儿。

凡是在乡村待过的都知道,吃扯树辣椒对于爱辣椒者而言,那妙处真的是难与君说。

辣椒不仅仅自身是美味,在菜肴中简直有着“领袖群英”和“化腐朽为神奇”之功效。你看作者多么的熟悉:

表面上,辣椒是佐料,实际上,因为辣椒的加入,因为爆炒、熘炸、烧焖、炖煮、蒸煎等手段的巧用,“辣味”就成为一种底色,底色之上的各种食料,成为了纷纷亮出美味的花朵。

然而,辣椒之美千万种,最美的还是母亲那一种:

前一向,乡里的老母亲又寄来了好几坛剁辣椒、腌辣椒。她反复交代,这是自家菜园子里摘的辣椒,没打过农药,没施过化肥,要是好吃,再做就是。不必犹豫,绝对够劲儿!是的,还没开坛,我浑身就有些热腾腾起来。

这哪里是辣椒,这是最美的人间烟火,这是人间最深沉的母爱啊。

我们再看看作者是怎么样写“谦谦且绵绵”的苦瓜的。

作者说,苦瓜长相不帅,颜值确实较低。但是,苦瓜之苦,实则是一种深味,它苦得并不生硬、不呆板、不青涩、不啰唆;它的苦是憨厚温和的,是可亲可爱的,是细雨般的浸润,是一星、一豆、一簇的温暖火焰。一旦爱上苦瓜,总叫人欲罢不能,端的是一往情深。苦瓜之苦味,又总能苦后回甘,其味清淡幽雅,使人有圆润、神清气爽之感。

这么充满幽默和深情的语言让人欲罢不能,苦瓜何其有幸!

苦瓜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品行,主要表现为有提味增效的种种好处。最腥的鲜鱼,用来煮着吃,放些苦瓜片,腥味就没有了,鲜味却旺得欢实。

这哪里还是文字,这简直是诱惑!

至于作者如何写“散淡自有清香”的韭菜就不举例了,但作者对韭菜的评论还是想给大家展示一下:

不妖娆,不娇媚,既守着本分,又尽情播香,还有一点点遐想风流,韭菜,实在是叫人反复惦记着的。

不能举例啦,否则,这篇文章就会成会作者的“原文照抄”了。

几株菜蔬经作者不紧不慢地写来,不仅成了诱惑,而且让人痴狂,这是为什么?

这首先是作者饱含着对生活的深情,字里行间,充满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热爱;柴米油盐,在他的笔下,都是活生生的。不张杨,不急躁,不紧不慢。没有对生活的深入了解和体会是写不出来的。没有一颗沉静的心,也是写不了来的。他写的是菜蔬,讲述的却是人生大义,是人生的幸福。在这浮躁的年代,当我们被垃圾小视频,被狂躁的网文包围,被一大堆毒鸡汤围绕的时候,这样的文章,如一副镇定济,如一杯清茶,更如一杯醇酒,让人迷恋,让人流连,让人欢喜。读后让人静静的遐思,沉想。字里行间,不仅饱含对生活的热爱和深厚的情感,更有着作者对生活的细微的观察和深切的体会和感悟。

每个人都有故乡,作者一定有着对故乡的深深眷念与柔情。故乡的村庄与土地,亲人与乡亲,都是创作最滋养的土地。真正的作家就是要有挖掘人民内心深处美好人性的能力,要有肯定正面价值的能力。美好人性不是孤立的,与时代力量、生活力量和艺术力量有机融合,充盈在故事、情节、意向塑造之中,温暖人、感染人,增强我们的文化自信和精神力量。

故乡告诉我们,人是需要觉醒的。成长需要灵魂的觉醒。不知谁说过:“农民可以不关心文学,文学万万不能不关心农民的生存。”农民在土地上劳作,像是带着某种神秘的使命感,土地召唤着他们,即便在最困难的时刻,他们也从没有失去希望和信心。

记得爱民先生另一篇发表于人民日报的优美散文《霜来秋色浓》讲过两件事。一是母亲摘棉花为儿女做棉鞋,二是老父亲在霜降后责任田里沤肥。这两件事,都写得非常令人动容,比如他父亲沤服:父亲对田里下的功夫,总比别人下得久、下得多、下得深。霜降后,他把自家的所有责任田里都要筑一个池子用来沤肥;春耕时,把池子扒开,父亲会笑得特别舒畅。

无论是母亲摘棉做鞋还是父亲对土地的精细耕作,字字句句都是对劳动的礼赞,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奋斗。

文学是语言的艺术,而散文更是以其独特的文字和意境的美感,陶冶性情,滋润心灵,伴随我们成长。爱民先生的文章,如一幅素描,或者一幅水墨画,用斑斓的色彩描绘出生活的色彩,用细腻的笔触勾勒出生活的轮廓。它用纯净而优美的文字,细腻地描绘出人间的美好,让我们仿佛置身于画中,感受到大自然和人类的和谐共生的美好。

读爱民先生的散文,如嚼一枚橄榄,余味无穷。又仿如夏日里的一碗酸梅汤,冬日里母亲泡的一杯热茶。如此妥帖,如此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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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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