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许我再少年

  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2024-01-17 16:09:18

文|贺鹤来

诚然,所有的日子都会悄然过去,所有的日子总会如期而至。是缤纷的彩色,还是灰色的暗黑?少年的我在寻找属于一颗稗子春天的颜色,然而,无知无畏者总会被生活虐得遍体鳞伤……

“我不能控制风向,但可以掌舵我的船……”曾经年少的我是如此英雄任性,而且是那种不计后果的自负。因屡屡犯错,我和父亲时常被请到校长办公室。记得有一次“例会”,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文绉绉说道,“贵子弟,势如田野中那种生命力极强的稗子,引导得好,肯定是人之精英;否则……”我的父亲强忍着笑容听完训导之后,二话不说,将我连拉带拽拖回了家。父亲关上门,卸下裤带叫嚣着抽打我,“稗子也能成才,欺负老子没文化,是吧!”

好在我并没闪躲。“朝死里打吧!”我竟然咬破自己的手指任血流。在“老子”的监督下,我连续吃了三天米糠饭。父亲也吃……

我何尝不知道,每一次放纵,伤害最深的是我的母亲。妈妈变着花样为我做的每一道可口的饭菜,都是时间和心思的结晶——她逢人便说我值得全力以赴等待,而我“外甥打灯笼——照旧(舅)”并没有所收敛。相反,我的性格更是变得执拗,而且“钢铁直男”情结越来越严重……

理想是什么?我不知道,也从未具体定义。毫不夸张说,没有理想就是我的理想。没有目标,自然活得苟且惬意。那时,想法很多很杂,天马行空的行为常常让人哭笑不得。我开始讨厌书本,刷题懒得,上课也是爱听不听,整天做着白日梦。我天真地认为,只要满腔热血就能“捡”一个好大学!有了这种“无为亦能成功”的神思想,一切变得消极而盲从。

但有一件事,却让我神圣而积极……

“一只乡下土猪也要拱了城里的好白菜”。某个放学时刻,隔壁班一个漂亮女生像天使般飞过我的天空,青春荷尔蒙被get。之后许多日子,我厚着脸皮狂轰烂炸式追爱,不过,只是委屈了太多精美小纸条和不成诗的情诗。最让人难堪的,她不知从哪里找来“男友”给了我一场视觉上的羞辱。月光下对白,只有尴尬,没了留白。每次绕过她的窗外,苦涩得没有一点色彩。罢了,罢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三年过去了。当别的同学“两只脚稳稳地踏入大学校门”的时候,我却只能对着人群自嘲“没必要在一颗树上吊死”。高考惨败使得我无所适从,终是成了街坊邻居口中的笑话,说白了就是“问题少年”呗。因受港片腐蚀入骨,甚而,我开始学着抽烟喝酒,自然抽到干咳,喝到烂醉。约架,像这样酷毙的事随叫随到。偶尔,还会去老街的游戏厅“豪赌”一把。

那年夏天,父母竟懒得管我。烈马一旦摆脱缰绳的束缚,驰骋于自己的“江湖”,感觉很古惑仔,特酷。

这就是我——无法忘却的“逃学威龙”、永远迷茫的青春……

我的奶奶实在看不下去了,用她近乎全部家当诱导我“无论如何也去读点书”。我却鬼使神差将她推倒在地,钱零零碎碎散落一地。只见奶奶流着泪默默地走开了……

(老马的生活   柚子 临摹)

曾经的自负变成了自暴自弃。唉!梦里很美,啥啥都有;现实却如此残酷,啥都不是!所谓成长就是将哭声调成静音的过程。后来的后来,每当凌晨惊醒之后,我坐在窗前隐隐发怵,望着无尽的黑夜,似乎有了些悟:人能躲过许多的东西,但谁能躲得过成长。

我终究踉踉跄跄为挥霍的青春买了单……

春风若有怜花意,可否许我再少年?唉,可谁会——许我再少年!

责编:陈普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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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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