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谈丨未君:带你遇见庄子·鲲背上的桃花源——《庄子·与鲲同游》创作谈

  湖南文联   2024-01-11 11:51:17

文丨未君

很多年前,我一天可以画几幅小画,面对市场应接不暇。最近几年反而越画越慢,几天、几周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画一幅画。但我是大画小画,小幅画当大幅画来创作。究其原因,就是创作时会思考更多的问题。

中国画作品历来不是单靠笔墨和技巧取胜,也不是靠题材和画的花样多少而延续生命力的。它是靠创作本身,靠的是作品背后所反映出的人文思想、意境,和审视这个世界的认知,以及艺术家成熟的绘画语言与修为等。

无论梅兰竹菊、花卉植物、动物禽鸟、山川云海,所有描绘自然的题材都有表现美好的寓意。但大家因不同的学识修养和对这个世界的理解不同而产生不同的审美时,便出现了艺术家自身独特的意象符号。比如任伯年的花鸟画中,所有的鸟在他的笔下都成为一种鸟;比如八大山人的山水画中,所有的树木都成为一种树,所有的山石都成为一种山石。这就是艺术家独有的意象符号。我们常说“画如其人”,什么样的性格和审美创造什么样的艺术作品。

近些年,我一直在反思如何打破传统的绘画题材,或者说如何更深入传统绘画题材中去。我们敬畏自然,敬畏传统文化,但传统文化在当下已经逐步去边缘化,人工智能化已经大阔步浮现出来。而我希望用我自己的作品、用一种全新山水画架构来诠释我对于传统文化的深入研究,重回思考的轨道。我一直都在追求有浪漫主义情怀的作品,所以对《庄子》有非常浓厚的兴趣。其深邃的哲学内核、高超的文笔、超凡的思想、圆融的智慧完全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我迫不及待地想用自己粗浅的解读,用《庄子》中那些具有神秘性和浪漫主义色彩的神话,来表达我对新山水画语言的重新定位和建构,并凭借天马行空和绚丽多彩的神秘山水世界创造另一个精神家园。《庄子·与鲲同游》是我提取《庄子》中的“鲲”作为主要形象来塑造画面的: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鲲”是一种集天地灵气后可以不断变幻形态的神兽,可以是鱼,可以是鸟,也可以是山石草木。据传,一个人从鲲的头部走到尾部需要走七天,庄子描述的鲲鹏形象何其雄伟壮观。但人们也因此只看到了“水击三千里”的壮观,而忽略了由“鲲”转变成“鹏”的艰辛和种种磨难,它是怎样一点一点的使自己努力而蜕变并获得如此荣耀的呢。几千里长的“鲲”到底是大还是小呢?其实庄子并不刻意关心“鲲”的大小,当作为人的旁观者看几千里长的一条鱼,一定是惊呼的,这么大。但当站在宇宙的角度来看“鲲”,“鲲”不是很小吗?再多的“鲲”加起来,也如同沧海一粟,不过野马尘埃。或许这便是庄子“无为自化”与“清静自正”的精神境界。庄子是一个“独与天地精神往来”的人,看起来天马行空,漫无边际,实则蕴含哲学、美学方面的大智慧。他通过“鲲鹏”的故事告诉我们,要“怒而飞”,要排除杂念,一心向前,要不断精进,开拓思路,追寻更高远的境界,才能达到人生艺术的巅峰,也就是真正达到所谓的“逍遥”状态。

所以,艺术表达的多元化创造其实无关命题甚至无关题材。我要做的就是如何通过营造画面来提升观者的想象力并启发其心智和能量,在繁杂的艺术界中走一条属于自己的蹊径。

我的《庄子·与鲲同游》通过截取远古神话故事的一份子来表达澄怀味象,“乘物以游心”的心境,除了精致的描绘一头巨大的神兽“鲲”的形象翱翔于天地之间,它张开的翅膀如同巨型鸟翼,每扇动一下,均可撼动茫茫苍穹。“鲲”背上一株桃树开得正盛,它的花枝四散开去,如同一座移动的桃花源,一位穿蓝色僧袍的人独步于桃花源之中。画面巧妙地将天地宇宙介乎其中,一座高高大大的灵山横空涌现,还有缥缈的仙石,宝塔,飞翔的仙鹤浸润画面,形成动静相宜,游离世外的有趣对比。

作为一名艺术家,我们要勇于否定自己的无知,勇于打破艺术上的条条框框,不循环守旧,勇于创造,才有机会成为“鹏”,才有机会从“北冥”去往“南冥”,才有机会获得自由的心境。

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在浩瀚的宇宙中,我们每一个个体就像一粒微尘。在《与鲲同游》的虚静世界里,我欲追问生命的初始,我们从哪里来,我们终将去往哪里?如能“物我两化”,或许终将抵达心灵的彼岸。

责编:周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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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湖南文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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