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左洁：父亲的春天

新湖南客户端 2022-04-10 10:20:48

在我的记忆里，刚立春，父亲便开始忙碌起来。春天里的父亲忙得充实，忙得快乐，忙得有收获。

记得，每年立春后，父亲就早早地，盘算好了春季田里、地里要种啥栽啥，仔细地把家里留存的种子翻出来看看，然后就缺啥买啥，做到心里有数；把供孩子上学、买种子、农具、肥料、农药的现金数一数，看够不够花，不够就卖几头小猪、几根木材或是外出做点小工。父亲一声不吭地抽一根卷烟，往往主意就突然蹦出来了，总会有办法及时补上短缺，让日子照常运转下去。

俗话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元宵未过，父亲就默默地把犁耙、锄头、镰刀，箩筐、扁担、背篓，畚箕、簸箕、蓑衣，准备周全。犁头坏了，就换一块新的；锄头把儿松了，就想办法弄紧；尤其是堂屋悬挂着的一长排镰刀、斧头，不论是父母用来砍木头、砍柴用的大镰刀或斧头，还是我们姐弟用来割牛草、猪草用的小镰刀，在耐心父亲的反复磨砺下，都会变得无比锐利、闪闪发光。

父亲总说全家人吃饭穿衣离不开牛，总是把耕牛料理得像个孩子似的。寒冬腊月，父亲常给耕牛开荤，让牛吃煮熟的谷子；新春佳节，父亲还给牛吃白米饭，把牛养得膘肥体壮。

父亲深知“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干好农活理应如此，也总是教育我们姐弟读书也是异曲同工，让我们掌握正确方法，做到事半功倍。

父亲虽然只有小学文化，但牢固树立“一年之计在于春”的理念，切实做到早出晚归，精耕细作，不误农事。

俗话说：“男人看田边，女人看衣边”。父亲迎着春风，冒着春雨，或是顶着太阳，常常牵着他心爱的耕牛、背着犁耙、戴着斗笠、穿着蓑衣，整天在七亩稻田里辛勤劳作，不知疲倦。不论是干田，还是水田，也不论是远田，还是近田，父亲都要把每丘田翻耕三次，让泥土变得细细软软的，没有大颗粒状。

有一次，父亲的左脚小肚不小心被耙扎进去很深，鲜血直流，但父亲强忍着巨大的疼痛，在母亲反复用山上自采的草药治疗下得以痊愈。

父亲用耙把田坎也堆得高高的，宽宽的，非常结实，既可以防止田坎因干旱裂口影响田里蓄水，又可以在上面种毛豆、土豆或碗豆。

夏天，丘丘稻田里的谷穗儿长势喜人，根根长得像狗尾巴似的，弯弯的，沉沉的，绿油油的，让辛劳的父亲满心欢喜。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秋天，稻谷飘香，一眼望去，一片金黄金黄的丰收景象，成熟的谷穗颗粒饱满，粒粒都胀鼓鼓的，像要爆裂开来似的，让父亲感到春天的付出和耕耘都是值得的。

春天是美丽的，也是热烈的，更是播种希望的，而父亲则是春天里的一头老黄牛，始终默默无闻地，庇护着儿女们健健康康地成长。

责编：向莉君

来源：新湖南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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