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心随归雁远

——小天鹅“芈月”和“平平”的故事(3)

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记者 徐亚平

(龙春涛 摄)

一、拍到“平平”

读者也许还记得，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曾以《谁的心思更寥廓————小天鹅“芈月”和“平平”的故事(1)》和《莫教一时鸟不来——小天鹅“芈月”和“平平”的故事(2)》，分别记录了两只在岳阳市屈原管理区和湘阴县青山岛救助放飞的小天鹅“芈月”和“平平”。这两只小天鹅通过屈原和湘阴人民以及全国志愿者的共同关注与守护，顺利度过了冬天。

2月1日，农历大年初一，也是24节气的立春。从这天开始，天气渐渐变暖，黄河就要开冻，天鹅大雁就要准备往北迁徙了。

通过卫星跟踪，虽然岳阳环保志愿者周自然能够通过手机随时关注到小天鹅的位置;但是，“平平”放飞后，一直没有被拍到过，这对周自然来说，终究是个遗憾。因为，如果不能现场看到“平平”，观察到它的身体状况和融入种群的情况，单凭卫星信号，对“平平”的了解是远远不够的。

春节长假这几天，“平平”稳定地在湘江湘阴段和屈原东古湖往返，是拍它的最佳时期，而东古湖是最佳拍摄地。

2月13日，周自然从长沙驱车，径直去到东古湖。

这时救助小天鹅“芈月”的志愿者龙勇已从外地回家，说有蛮多鹅。

周自然没带相机、望远镜，借了龙勇的望远镜就进去了。

湖里的天鹅较多，数了一下，约500只，但是没有看到“平平”。

刷卫星信号，确定就在这里。

这时针已指向16时，天鹅完成了觅食，开始陆续起飞，前往湘江辽阔的湖洲过夜。周自然有点着急，举起望远镜反复捜寻。

突然，一个戴环志的天鹅出现在框内。

在东古湖水面的一个浅水区，6、7只小天鹅集聚在一起，不断点头交流，有的煽动着翅膀，像是在开研讨会。其中一只体型较大的天鹅，背对周自然这边，但是颈部一晃而过的黑色物体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这就是“平平”!

“平平”离岸边的位置，跟卫星地图上的位置完全吻合，说明一个下午，它就呆在这里觅食。

功夫不负有心人，周自然终于拍到“平平”。

消息传出，大家都很开心。

次日，岳阳鸟友龙春涛闻讯赶来，拍到“平平”嬉戏的场面，“平平”昂首挺胸，振翅欲飞，一副王者风范，让大家过目不忘。

(罗跃忠 摄)

二、“芈月”北迁

2月17日，黄河开始解冻，小天鹅即将北迁。

事实上，2月10日，内蒙古包头市著名生态摄影家郭利明就拍了小天鹅迁徙到黄河的镜头。

2月22日，湖南却迎来一场春雪。

次日，央视新闻调查记者文允毅打电话给周自然，告知央视将在3月直播候鸟迁徙，拟分东、中、西3条线路直播，希望他提供相关素材。

周自然随即提供了小天鹅“春春”“涛涛”的洞庭湖-北极圈迁徙路线，并建议跟踪洞庭湖放飞的小天鹅“芈月”“平平”，因为这两只小天鹅在洞庭湖的故事，揪心又温馨。

24日，周又与文记者通话。说话间，周刷新了跟踪信号，惊奇地发现，“芈月”己迁至秦岭东麓。

“芈月”8个小时飞行500公里(直线距离)，平均时速为62.5公里。

当天，江汉地区天气晴好，南风暖气流，“芈月”御风而行，一鞭直渡河洛。

这完全是2016年岳阳志愿者跟踪小天鹅“春春”和“涛涛”走过的路线，非常精彩。

晚上，“芈月”停栖于洛阳市嵩县某大型水库，周自然随即通报洛阳鸟友黄晓敏老师。

次日，正当黄老师回信息确认地址时，“芈月”又振翅而去，绕过三门峡，剑指汾河，凭吊雁丘。

按周自然的跟踪经验，“芈月”将在黄河内蒙段停留一个月左右，直到春风把更北方的冰面融化。

(潘学兵 摄)

三、再探“平平”

“芈月”北迁了，“平平”还在青山岛和东古湖之间徘徊。

青山岛距屈原西大堤约4公里，绿草如茵，平沙落雁。

周自然想去那里拍“平平”，同时记录那里的生境。

在横岭湖省级自然保护区管委会党委书记阳望等帮助下，周自然、潘学兵、周洋、徐升平和龙勇横渡湘江，登上青山岛，登高远望，大致了解了“平平”在河滩上的栖息情况。“平平”和“芈月”整个冬天基本都在这片区域过夜，因为这里有湘江河道和刘家山洲滩作屏障，外人涉入很难。

西边为横岭湖保护区，干扰少，进入也不易。现在洞庭湖正在涨水，更有深渠相隔，无舟不可渡。

(横岭湖保护区供图)

为了不惊动天鹅群，大家来到“平平”对面的河州刘家山，这里距小天鹅约2000米，此时阳光照射，气温上升，河面扰流很大，用单筒勉强可以对焦，但无法看清细节。

周自然点了一下数，约为1100只。

按照保护区的说法和周自然的判断，已经有相当一部分天鹅已经迁徙，最多的时候，这里的天鹅个体有3000只以上。

元月25-27日，“芈月”不回传信号，屈原区派徐升平、龙勇驾船渡江登上刘家滩，当时芦苇和蒿杆很密，他们穿越很困难，也是远观后返回。

今天，大伙上洲，行走无碍。是因为连下四场雪，蒿杆都倒伏了。大自然真神奇，大雪的另一个功能，就是为春天草木生长摧枯拉朽，为阳光扫除障碍。

14时30分，大家从青山岛北面十里银滩入，绕行徒步约1500米，西进接近天鹅群。

离鹅群约800米，有人工渠阻隔，只好掂起脚从蒿草缝隙中看看那边的水面鹅来鹅往，望鹅兴叹。

龙勇说年前来时，这些沟渠水浅，水洼子里全部是鳜鱼，还说鲶鱼有五斤一条的，只想捡一些回去，又怕渔政抓到。

看来十年禁渔效果显著。

往北看，约20只小天鹅在草滩西侧水边，周自然和周洋商量，决定慢慢接近拍摄，互相强调不要惊动它们，但是内心都想拍“飞版”。

约700米，小天鹅抬起头，他们蹲下;过了一会，有一半天鹅又低头吃饭去了。

继续前行约20米，飞起6只，而且是踩水朝他们的方向飞来，越过草滩飞到大群里去了。

剩下的也分两次起飞，依然迎面飞来。

大湖拍天鹅，感觉就是好，草滩那么柔和，水面那么干净，天鹅那么纯结，大伙真不愿离开。

随后回撤。龙勇发现一处高坡，登高一望，天鹅真像撒落在绿毯上的珍珠，一览无余。看信号，“平平”就在大群里。遗憾的是距离更远，只好拍些全景。

事后放大照片，“平平”果然在这里。

雨水过后，雨雪连下，东古湖水位上涨，觅食困难;而湖洲生春草，近日“平平”一直呆在湖洲，活动范围不太大，可见这里有充足的食物。

但是，如果继续涨水，这些草滩就会被淹，“平平”就要北迁了。

身临其境，志愿者们觉得这里是真正的诺亚方舟，任何角度都天造地设，有食物，又有纵深，小天鹅在这里绝对安全。

(郭利明 摄)

四、黄河春晓

2月27日，周自然发布重大消息：小天鹅“芈月”抵达黄河湿地。

又是黄河湿地！

我们不禁回忆起6年前的往事——2016年3月，我和自然跟踪洞庭湖小天鹅来到黄河和乌梁素海，受到内蒙古郭利明、马海明等志愿者的真诚陪伴，最后一起把大雁从甘其毛都口岸送出国门。此时，湖南日报社党组书记、社长蒋祖烜还发来短信：“祖国万岁，亚平幸福，报人光荣！”让我感动不已。

往事如烟，但不能忘记。2021年春，岳阳市新任林业局局长王保林邀我参加该局组织护鸟周活动，我跟他建议，邀请乌梁素海保护区同志们来岳阳交流。

因为，乌梁素海处于洞庭湖小天鹅大雁迁徙的正北节点，两地保护机构早有合作，而民间观鸟和护鸟互动也十频繁。2015年，东洞庭湖保护区放飞小天鹅“春春”(由李宇春放飞)就曾迁徙途经乌梁素海；2016年春天，由我们岳阳志愿者发起组织的“跟着大雁去迁徙”全球候鸟跟踪守护活动，跟随“春春”的足迹到了这里，湖南鸟人爱鸟情怀受到乌梁素海保护区的极大尊重；2018年10月，当得知两只灰雁戴了定位器从乌梁素海放飞，其中一只被我们取名“灰姑”的灰雁，经陕西韩城、湖北天门南迁，终于在2019年元旦飞到洞庭湖。由于我们的宣传和守护，“灰姑”也成了网红大雁。

王保林当即安排时任东洞庭湖保护区管理局局长杨盛协办此事。邀请函发出了。

5月22日下午，春雨如酥。在东洞庭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召开的座谈会迎来了“远方的客人”，内蒙古巴彦淖尔市乌拉特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一行莅临岳阳，考察东洞庭湖自然保护区建设和野生动植物保护管理工作。会上，杨盛与乌拉特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局长陈峰签订了《缔结友好单位协议书》。

一日到暗，雨不断线。我们陪陈峰一行先后来到华龙码头、洞庭湖博物馆、东洞庭湖自然保护区湿地生物科学馆，了解洞庭湖水系的基本概况、洞庭湖水域的历史变迁、保护区保护政策机制，观看了有关宣传片，客人对东洞庭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有了全方位的了解。杨盛表示：“一河一湖，我们因护鸟工作结缘，必定会因此不断加深联系。”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内蒙古乌梁素海保护站站长马海明因为候鸟结缘，又因救助放飞灰雁“灰姑”受洞庭湖人民热烈欢迎。他虽然是第一次来到岳阳，却受到老友周自然和我的热情迎接。他谦谨地说：“我们的工作意识、工作体系还要向等下洞庭湖保护区多学习，对保护工作的意志力更是需要向湖南岳阳多学习!”

因小天鹅结缘，因灰雁“灰姑”的故事串起黄河长江，感动湘蒙，当天，马海明、周自然和我5年后再聚洞庭湖，用当年在中蒙边境的甘其毛都口岸送雁北迁时样的姿势，在洞庭湖1号碑前合影，以此纪念“跟着大雁去迁徙 留住江豚的微笑”活动10周年。

时间又过去一年，我和周自然的信使“月月”“平平”，准时去看望我们的老朋友马海明、罗跃忠、陈学古、郭利明……

难怪法国导演雅克贝汉在《迁徙的鸟》里开篇就说到：“候鸟迁徙是一个关于承诺的故事。”

周自然非常感慨，信手写了一首《乌拉山浮想录》：

想念黄河岸边的绿皮火车，

向往乌拉山下的田园牧歌。

当黄河的坚冰如期解冻，

凌汎筑起冰坝，

河水倒灌乌梁素海。

最干旱的湿地有了生命，

赤麻鸭迎来喧嚣的黑水鸡。

小天鹅“芈月”也来到乌拉山下，

带来洞庭湖的湖光和柳色。

徐亚平、周自然、马海明，

三个人如同赤子。

在乌拉特后期的戈壁上狂奔，

面对乌拉山等月亮升起。

分别六年却从未忘记，

衡阳雁去让阴山返绿，

大乔小乔春春涛涛灰姑乌娘，

芈月又成了三个人中间的信使。

三个人和一群信使，

让洞庭湖和乌梁素海伸出双手，

两颗宝贵的明珠，

由三个鸟痴的推动缔结友好湿地。

不可置信如天方夜谭，

述说长江与黄河之间最本质的联系。

(郭利明 摄)

乌梁素保护区管理局局长海陈峰随即回复：给老罗打电话，乌拉特前旗因疫情封控，他出不了城。现在看发过来的线路，应该在包头附近。我们将随时关注。

乌梁素海的鸟人罗跃忠已经是周自然的老朋友了。2019年，罗跃忠数次受我们的委托寻找灰雁“灰姑”;2021年端午节前，乌梁素海的朋友来到洞庭湖，签订友好湿地协议，罗老师没来，周自然委托马海明带了棕子给他。

3月1日，罗跃忠披挂上阵，前往乌拉特前旗的黄河岸边寻找“芈月”。

春寒料峭，但是这时的黄河湿地已热闹非凡。黄河滩涂聚集了大量的天鹅大雁，由于北方还没有解冻，它们现在还不能继续往北迁徙。这时的黄河滩，就是一个最大的国际机场。

罗跃忠一路上看到很多天鹅群，数量有上万只。他找到信号点的过程还是比较顺利的，可惜“芈月”在11点钟飞到黄河南岸，此时如果能够拍“飞版”，应该是很精彩的;但是，北国的春天虽然有太阳，却是零度左右的低温，寒风呼啸，要下水跨越湿地是不可能的，要准确找到“芈月”简直是大海捞针。罗跃忠眼睛都看花了，眼泪流出来又被冻住，也没有拍到“芈月”。天色已晚，他只好怏怏而返。

3月5日，惊蛰。江南柳色可遥看，北国却仍然天寒地冻。

罗跃忠再次前往黄河乌前旗段跟踪小天鹅“芈月”，见到戴环天鹅，最后确认不是“芈月”。

虽然又错过了，过程却非常精彩，特别是两位纯朴的牧民，那个样子一定是走西口的后代。还有蒙古特色的路餐，让湖南志愿者好想体验一下啊。

当然，拍到“芈月”并不是爱鸟人士的唯一目标，跟着罗跃忠的视角，了解当地的生态环境、食物结构和人文环境，才是最大的乐趣。

黄河尚未完全解冻，树木还没有发芽，小天鹅却飞过来了，它们只能吃上年残存的庄稼和植物根茎，迁徙很壮丽，但是很艰辛。

“芈月”会在河套地区呆上一段时间，或许是一个月，然后再往北迁。所以周自然认为没有拍到也没有什么遗憾。明天起也不是非拍不可，因为他们知道，它飞到了-个安全的地方，是鸟之渊薮、候鸟的国际机场，有很多志愿者在关注他们，随时保护它们。

为了生存和繁衍，在饥寒交迫中迁徙，这就是候鸟的一生。

(周自然 摄)

五、“平平”北迁

3月7日，天气转晴，“平平”也飞出青山岛，周自然带着央视记者追随“平平”的信号，来到汨罗江北岸的白塘湖，记者对周自然和环球信士卫星跟踪器研发人周立波博士进行采访。

这里也是农历大年廿八、大年初二周自然和家人两次前往观察“平平”的地方。

这时，成群的反嘴鹬和白琵鹭飞走了，只剩下一些野鸭和六七十只小天鹅。

他们在那里呆了将近一个小时，小天鹅一直没怎么抬头，有的在吃草，有的睡觉。周自然用相机和望远镜观察，都没有看到“平平”。

看来是草长深了，一部分小天鹅没有露出来。

春日暖阳，天和气清，绿草柔坡，黄萼棠棠，每个人都感觉无比享受，央视记者趴在地上，以小花做前景拍摄了周自然、周立波的工作场面。

这里是最美的“北渚”，却留不住飞翔的心。

3月8日，央视总台记者张芸来长沙。希望拍摄洞庭湖候鸟北迁的场景，向世界展示最美的洞庭湖。

周自然随即邀请有公益精神的鸟友加入，一起参与拍摄。

3月9日，周自然宣布重大消息：小天鹅“平平”北迁。昨晚12点从白塘湖出发，与“芈月”的迁徙路线完全吻合。平均时速75公里。

3月10日，“芈月”和“平平”在黄河胜利会师。

(陈灿宇 摄)

六、踏青送雁

半载相逢终北去，留取丹心相守。

每年，周自然和岳阳市江豚保护协会志愿者都是这样的守护天鹅、大雁在洞庭湖越冬。

每年春天，他们都会组织大型的“送雁北迁”仪式。

这是一个真正体现众生平等、人鸟和谐的仪式。

桃红柳绿，万象更新。人们走进洞庭湖，走进春天，而这个时候，天鹅大雁就要陆续离开，回到它们的北方家园。

“古人靠水而居，勤而知足，以獭为邻而不欺，见雁北迁而不舍，春去秋来，花开花落，廿四节气间，过着宜我宜它的一生。”2012年，周自然就在微博中这样描述“跟着大雁去迁徙”活动的初心。

每年，我和他都带着亲友，带着长沙、岳阳的学校师生到洞庭湖畔，齐聚在1号候鸟保护碑，踏青观鸟，送雁北迁。

2022年3月18日，隔日春分，两千湖湘子弟将相约习近平总书记“守护好一江碧水”的首倡地，叙离情别绪，诵窈窕之诗，看大雁迁徙。

我们的志愿者为江豚，为候鸟和麋鹿，进行了长达10年的抗争，我们不信东风唤不回，2018年4月25日，习近平总书记来到君山长江岸边，为长江流域的绿色发展定下基调，洞庭湖开始谱写新的篇章。

中南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教授、央视《中华诗词大会》点评嘉宾杨雨应邀参加本次活动。志愿者要给杨雨先生一个最大的课堂，把才华讲给洞庭湖听。

央视、湖南卫视准备现场报道。

君山区志愿者也行动起来了，交警和疾控也在为交通和防疫做准备。

香港教育大学志愿者周孜音是个才女，本选做主持人。

湖南理工学院的汉服表演、古筝表演开始排练。中文系开始准备朗诵金代词人元好问的《摸鱼儿·雁丘词》，和周自然为活动10年创作的两首金缕曲《雁子平安否》、《我亦随君久》。

长沙麓山外国语实验学校已经连续6年参加“送雁北迁”活动。意味着到今年，他们的在校学生，从初一到高三的每一个学生，都到过母亲湖，共享大江大湖之美，感受迁徙的艰辛与壮丽。

岳阳市外国语学校、岳阳市第九中学的孩子们，都在期待走进春天、伴雁高飞。

临湘养蜂人周传胜也要来参加，因为他每年用车载着蜜蜂追随花季一路向北，秋天回来，就像迁徙的大雁。他要拉的横幅内容是：“随花酿蜜，伴雁北迁。”

还有十三村、坛坛香等知名食品企业也要参加。

3月17日上午，周自然和岳阳市江豚保护协会秘书处全员开拔君山区，兵分两路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3月17日14时，岳阳市、君山区防指紧急通知：疫情升级，送雁北迁活动取消!

又是一个沉重的暂停键!

好在鸟儿不在其中，它们可以继续北迁。

（惊鸿一瞥。罗跃忠 摄）

七、平安出境

3月21日，“芈月”在巴彦淖尔盟的磴口县北迁进入蒙古国。

3月27日，“平平”飞越阴山，经蒙古国往北迁徒。

“芈月”和“平平”在河套停留期间，我们随着罗跃忠的镜头，领略了这片迁徙候鸟不可或缺的中停地的生境和风土人情。感慨与感动，非言语可以表述。

很多志愿者一直在跟踪拍摄这两只小天鹅，无奈疫情管控和风沙天气原因，黄河两岸不能自由来往，所以很难拍摄。

幸运的是，罗跃忠锲而不舍，苦苦追寻，终于在26日早上拍到“平平”，留下珍贵的照片和视频资料。

而当他四点起床、7点之前完成拍摄，“平平”随即飞到了南岸，也就是说，他与“平平”相处的时间不到20分钟!倘若他不起早去拍，全国人民都会与“平平”在黄河擦肩而过。

罗跃忠每天驱车上百甚至几百公里，就是为了这惊鸿一瞥。

周自然当即赋诗一首——

我生前世是情痴，

河曲愚公更甚之。

一瞥惊鸿还宿愿，

长烟落日数归期。

小天鹅们飞出国门以后，会重新校正飞行方向，或偏西经哈萨克斯坦飞往芬兰方向，或经东北飞往勒拿河口往东一带的北极荒原繁殖，从此龙归大海，由夏而秋。

它们抵达荒原后，到那里有3个月的有效阳光期，植物赖以欣欣向荣，候鸟赖以繁衍后代，到9月，重新开始冰冻，候鸟被迫南迁。

在这3个月的繁殖期，要筑巢、孵卵、护雏，含辛茹苦，风险重重，如果不能将当年生的子女成功带到洞庭湖，当年再辛苦也是白费。

小天鹅在洞庭湖多长时间呢?岳阳市江豚保护协会秘书处和巡逻队员都知道：是5个半月。

这里常年没有冰冻，在候鸟南迁的时候，就是洞庭湖退水的日子，秋水长天，大湖落日，青草嫩芽，平湖落雁。

所以小天鹅真正的乐园，还是在咱们洞庭湖。

现在，洞庭湖所有的小天鹅都已经离去，周自然、阳望、罗跃忠和江豚协会志愿者都若有所失。

再次相见，就是秋天。

责编：王相辉

来源：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