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隐忍与抉择

——读简媛长篇小说《棘花》

文丨子非

我平时喜欢看的书多是些快意恩仇的大男主作品，然而，这一次我却花了一个礼拜认真读完了一本以女性视角为主题的长篇小说——《棘花》。小说通过医术精湛的女医生杨素给大家讲述了一个充满温暖和救赎的女性故事。

作者简媛以从容不迫的叙事方式，将主人公杨素的职场沉浮、身世背景和婚姻情感交织在一起，层层推进，为大家刻画出了一个鲜活立体，充满坚韧与智慧的中年女性形象。书中对人物的心理变化刻画得细致入微，很容易就把读者带入主人公的精神世界。

小说中主人公杨素一直过着庸常的生活，和普通人一样，读书、工作、结婚、生子，也和普通人一样面临着职场竞争与婚姻危机。然而，一个特殊患者的到来给她强行贴上了一段特殊的身世。于是，两代人的恩怨全都集中在杨素一人的身上爆发。当丈夫背叛、女儿失踪、养母突然患上痴呆症、生母莫名失踪、医患关系紧张、生父意外身亡……各种意外接踵而至时，她有过失落、绝望、困惑，也有过迷惘与无助，但是不管怎么样她都没有逃避，她用自己坚韧的内心与对世间的热爱，努力地对抗着一切。

棘花

其实一开始，杨素是幸福的，甚至是幸运的。虽然童年有过不幸，但是最终还是走出阴霾，如愿以偿地成为了医生，丈夫也是事业有成，两人育有一女，家庭和睦，生活幸福，俨然是众人羡慕的对象。或许，她以为自己能够一直这样幸福下去。直到有一天，丈夫被派往国外工作，一切便悄悄地发生了改变。丈夫在出发前，留给她一道选择题：一是放弃工作，带着女儿跟随他一起出国；二是留在家里，等他回来，杨素选择了后者。这时候的她是充满了爱的，她爱丈夫、爱女儿、爱工作，也爱她的每一个患者，生活中处处都充满着幸福的味道。正因如此，她相信自己的丈夫，也相信他们的爱情能够经受得住时间的考验。她怀揣着这份爱意，坚守着这份信念，等待着丈夫的归来。然而，就在她即将等到丈夫的身影时，率先而来的却是第三者黄小米的“战书”。

尽管杨素早就无数次猜想过这样的场景，尽管周亚宁也极力表达了回归的诚意，能看出来杨素的心里还是爱着周亚宁的，可她依旧无法接受周亚宁出轨的事实。因为她的爱是纯粹的，是排他的，是容不下杂质的。正如她对患者细致入微的医治与照顾一样。杨素没有歇斯底里地大哭大闹，没有愤怒失态地争吵不休。她像往常一样的生活——丈夫不在时一样的生活。一个平静的躯壳包裹着一颗翻腾的内心，她企图用辛苦的工作安慰受伤的心。然而，谁曾想这才只是一个开始。一个神秘患者的到来，彻底打破了她的生活节奏：女儿失踪、丈夫险些入狱、身世被揭穿、医疗事故、养母突然患上痴呆症、生父意外身亡等等。

虽然杨素想要反抗和改变，希望寻求突破，然而面对着接踵而至的“事故”，她也无能无力。小说中，杨素除了第一次决定带着女儿留在国内之外，其他的事情似乎都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也不是她所能抉择的。我们不禁要问，杨素到底做错了什么呢？为什么要遇到这么多的困难？曲折的身世她无法选择，丈夫的背叛她无法控制，面对这些她只能被迫隐忍和接受，一次次调整自己的心态，一次次深入灵魂深处和自己对话。她所能做的就是牢牢抓住自己的工作——那是她仅存的理想——这也是她觉得自己唯一能够把握得住的。然而，当她刚要看到曙光时，那些让她无法把握的东西，却在刹那间全部交织在了一起，将即将触碰到希望的她狠狠拽了下来。

抛开离奇的身世，小说中的杨素像极了我们每一个普通人，没有超凡的能力与智慧，没有美妙的奇遇，也没有那些不可思议的巧合，甚至都没有主角光环。一个平凡而普通的杨素更能让我们激起共鸣。人们都说，成年人的世界从来就没有“容易”二字。对呀，普通的我们哪一个不是在扛着压力前行？面对着工作、经济、婚姻……我们也曾困惑，也曾彷徨、无助，也曾迷惘，可是生活总是要过下去，再艰难的日子还是要我们自己扛下来。一直隐忍的杨素回到客界，寻求慰藉，寻找答案，这是作者为每一个身处迷茫的人指了一条出路或是退路。俗世中的每个人，无论从乡村走出，还是生长在城市，我们必然有自己的精神家园。它或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小村，又或是一条破败的小巷，它都是源头，是根之大本。

小说中，杨素在与丈夫分开后一直怀念他们相遇时的美好，可是事已至此，又如何挽回？要知道婚姻的关键不在于怎么相遇，而在于怎么走下去。小说的最后，杨素失明了。或许，这就是她必然的归宿，亦或许这就是她想要的答案，不必理会世间的苦恼，不必看到这混乱的世界——用心寻求内心的一方净土。她的眼睛虽然瞎了，但是内心肯定是敞亮着的。我想，此刻她肯定看到了丈夫周亚宁，看到了她的女儿，看到了养父母，也看到了亲生父母……其实，他们心里都是爱着杨素的，而杨素也都是爱着他们的。哪怕这些沉甸甸的爱已经让她遍体鳞伤。生活有时就是这样捉弄人，我们总是对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展示着自己的善意与友好，而对自己最亲的人却缺少耐心。纵观全书，我觉得所有故事讲的都是一个字——爱。

一系列关于“爱”的故事，围绕在了主人公杨素身边，却让她承受了不可承受之重。你能够伤害的人，往往都是在乎你的人。我想，黑暗中的杨素肯定是明白的，她看透了一切，也看穿了一切。

或许，某一天的午后，当她悠然地坐在树下，感受着阳光的抚摸。她会看到自己的丈夫牵着女儿在金色的阳光下捧着一把棘花，向她招手：“来吧！未来的路，我跟你一起走下去。”

这一次，她会拒绝吗？

简媛与子非

《棘花》作者简媛如是说：

“一系列关于“爱”的故事，围绕在了主人公杨素身边，却让她承受了不可承受之重。有一句话说，你能够伤害的人，往往都是在乎你的人。我想，黑暗中的杨素肯定是明白的，她看透了一切，也看穿了一切。”这是子非评长篇小说《棘花》中的一段话。这里有女人突围的意思。由“围”字我想到墙、枷锁。在《棘花》初稿完成时，我原定书名《丛棘》。丛棘，在古时，是囚禁犯人的地方，四周用荆棘堵塞，以防犯人逃跑，故称。女人成长的一生，或因有形的铁链围颈，或因精神困境而陷入丛棘。《棘花》是我的第二部长篇小说，创作耗时五年，其中的主题延续了我的第一部长篇小说《空巢婚姻》以及《沉默的铁轨》《你不会每次都这么好运》《你为什么不哭》等中短篇小说中对女性婚姻情感职场中的审视和反思。

临近中年的女性该如何化解家庭、婚恋和事业中的危机？或许你能在阅读《棘花》的时候，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答案。

小说以“棘花”命名，是一种隐喻。

棘花，学名金樱子，蔷薇属野生灌木。四月开白花，有如山野里不羁而坚强的灵魂，灿烂开放在向阳的山野、溪畔、路旁、岩上。因其从枝条到果实都多刺，湘中梅山人喜种植在家门前筑成篱笆。

“棘花”象征着主人公杨素的一路成长。她出生在山村客界，从山野出发，一路披荆斩棘，在婚姻和事业中如鱼得水。在她自以为是人生赢家的时候，却出现了一个微妙的转折，作为知识女性的她不得不面对危机，承受巨大的精神压力。她重回山野，追溯命运的流转，找寻人生的答案。

这是一个温暖和救赎的女性故事。它告诉每一位女人：无论在什么年纪，都不要忘记携带自己的智慧和力量。

责编：周听听

来源：湖南文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