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年快乐 健康同行】(25):杀猪过大年

张月军   大众卫生报   2020-01-20 12:09:22

过了腊月二十,沉寂的村庄开始热闹起来,家家户户开始宰杀年猪了。可以这么说,过年是从杀猪开始的。印象中家里杀猪总是请老实厚道的张大爷,别看张大爷上了年纪,可是全村出了名的屠夫。

腊月某一日的早晨,张大爷提着尖刀穿着围裙来了,父亲早已把桌子放在了院中央,母亲一边烧开水,一边到猪圈把肥猪赶出来。母亲在地上撒了一把苞米,趁猪埋头吃苞米的时候,张大爷和我父亲猛地把猪掀倒在地,各自抓两条猪腿用麻绳绑个结实,然后抬到了方桌上。

当张大爷霍霍磨刀的空当儿,母亲对养了一年的猪有些不舍,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肥猪肥猪你别怪,你是饭桌上的一道菜,今年去了明年来。张大爷把锋利的尖刀插进了猪的脖颈,母亲把脸盆放在地上接血,伴随猪的一声声嚎叫,那鲜红的血喷涌而出。为防止猪血凝固,母亲不停地用筷子搅拌。

猪杀死后,便抬到了灶台浇热水褪毛,一头肥白的猪身在热气腾腾的雾气中显现出来。接下去就是给猪开膛破肚了,两半猪肉红白有致地摆放在方桌上。张大爷一边倒肠,一边和父亲拉家常,满脸的欢笑和自豪。

按照当地的习俗,家里不但给张大爷割了两斤猪肉以示搞劳,还要请他吃丰盛的晚餐。猪肉自是卖了大部分,剩下了一小部分留着自家吃。乡下人一年到头很少吃到有油水的东西,现在杀了猪,自是要饱餐一顿,用油水润润委屈了一年的肠胃。

晚饭家里请了客,要摆上好几桌,请的多是村里的亲戚和左邻右舍,几十号人盘腿坐在热炕上吃饭,那气势热烈而又融洽。当母亲把香喷喷的肉煮白菜、肉煮酸菜和蒸猪血依次端上桌时,我早已馋得流出了口水,忙不迭地伸出了筷子。大人们坐在一块并不忙着吃东西,而是有说有笑地聊今年的收成和来年的打算。成年男人还要小酌几盅,那被酒精烧红的脸写满了惬意和快乐。

整个腊月,最忙碌的莫过于母亲了。她把猪肉、豆腐和做好的年豆包陈放在耳房一个很大的皮缸里冰冻,这样丰盛的年货几乎可以享用一个正月了。除此之外,母亲还马不停蹄地赶做新衣和布鞋。

盼着盼着,这年就真的到了。大年三十的除夕之夜,孩子们跑到屋外的雪地上放了几挂鞭炮,便奔回屋吃母亲煮好的猪肉馅儿水饺了。一家人围坐在方桌吃年夜饭,每张嘴都慢嚼细咽,因为母亲在饺子里放了一枚硬币,她说谁吃到了明年谁就最幸福。

在正月,村里人显得特别和气与宽容,纵使平日闹过别扭有过磕磕碰碰,在街上照了面也会打个招呼相互笑脸相迎。过年大人们高兴,孩子们更高兴。大年初一穿着母亲缝做的新衣,就急匆匆地往外走,走路感觉整个身子轻飘飘的。

杀猪过年,是很多地方不成文的习俗。好日子不打好的日子,从村庄上空无声地飘过,前面还有一个又一年过候着,再辛苦的日子也算有了奔头和念想。

责编:梁湘茂

来源:大众卫生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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