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叶：再读凌宇先生《湘西颂》

新湖南客户端 2018-12-29 20:43:32

戊戌冬，连日苦雨，复赏凌宇兄《湘西颂》。文称湘西：古哉、神哉、美哉、雄哉、文哉、兴哉。红哥嘱书。久不握管，眼拙手低，聊充滥竽。

一赋关情统六哉，
湘边纫佩共谁裁。
子云司马争相颂，
句句斑斓弔诡来。

湘西颂
凌宇

莽苍高峻兮群山簇拥，浩渺幽深兮酉沅分流。北枕巴虁兮南带沅辰，西邻渝黔兮东引洞庭。沿自汉魏兮武陵之故地，时移世变兮湖湘之新州。

史海钩沉，远绍旁搜。上及三代，帝舜尧喾。北聚八部，南起盘瓠。茹毛饮血，代熊代酥。麦岔里耶，开天拓土。岩洞干栏，渔猎火种。文明初创，花开双簇。饮食服饰，心裁别出；言语习俗，回殊华风。溯源寻根，湘西古哉！

始于远古，遍地巫风。天地神人，一体同构。巴代梯玛，追远慎终。画符通灵，苗岭神药。人神交感，少女落洞。刘阮仙遇，典出浙东，迁址武陵，移花接木。心不神欺，民气淳朴。延及民初，神纲解钮。唯尔一方，不移其宗。神之存在，依然如故。似真似幻，湘西神哉！

千山竞秀，万谷藏幽。八面飞龙，吕洞卧虎。小溪凝碧，石林沁红。凤凰烟雨，王村飞瀑。里耶秦简，溪州铜柱。浦市庙廊，茶峒古渡。苗疆边墙，齐心迷宫。三门洞开，屈子遗踪。幽谷司城，森森柏松。五彩斑斓，西兰卡普；图样百变，凿花踏虎。木楼冲天，高崖吊脚。风景名胜，星罗棋布。串珠列璧，湘西美哉！

思我先民，世守斯土，直面强权，不甘屈服。伏波南征，殒身壶头；楚王无奈，溪州誓盟；乾嘉起义，威撼九州。不惟守土，亦为国谋。热血肝胆，彪炳春秋。奉调平倭，东南首功；大沽留守，碧血苌弘；孤旅入藏，艽野尘梦；弄潮辛亥，民国宰辅；革屯抗日，大义大勇；燎原星火，湘边举红。昭昭烈烈，湘西雄哉！

文起于野，雅源于俗。遍及山乡，能歌善舞。鸺巴鸺玛，沉郁悲壮；出嫁歌哭，悱恻缠绵。苗鼓韸韸，翔凤舞猴；镏子锵锵，摄神状物；酉水号子，裂石穿云。晚清以降，天开文运。走出湘西，际会风云。煌煌煜煜，星空列宿。星六思新，南社砥柱；从文挥椽，星斗其文。烛虚边城，博大悲悯；妙手韵墨，灵动其色；歌后度曲，金玉其声。名家迭出，各擅其胜。薪火代传，湘西文哉！

千载孤独，人莫我信；贫穷闭塞，生存惟艰。回眸历史，长夜漫漫。己丑巨变，地覆天翻。山宁水靖，兵息戈藏。民族团结，平等尊严。政通人和，乘风扬帆。百万脱贫，今古奇观。高速网织，桥接洞连。矮寨飞虹，路挂云端。十年生聚，林木翳天。万山回春，葱茏重现。天人谐和，地净气爽。游人如织，流连忘返。蓬蓬勃勃，湘西兴哉！

论曰：得天独厚，山川如画兮。人文璀璨，怀抱瑰宝兮。准乎自然，人民朴真兮。千年行程，历尽艰难兮。天道运行，否极泰来兮。上下同心，共筑新梦兮。小康大同，来日可期兮。福泽绵长，家园千千岁兮。

●（凌宇，湘西龙山人氏，苗族，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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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陈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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