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读潇贺丨湖南的“辣椒炒肉”为何翻越不过南岭

  潇湘晨报   2017-08-06 08:17:43

湖南的“辣椒炒肉”翻越不过南岭

上甘棠万顺号商铺店主周九盛。曾经这里的人去桃川赶集,都会在腰间绑一块毛巾,表示自己是汉族人。

合浦码头,渔民把生蚝抬上岸。湖湘地理记者耗时14天,分别行走潇贺古道的东线和西线,一直走到海陆丝绸之路早期的始发港合浦,追溯民族、文化交融的历史。组图/记者陈正

油茶原本是过山瑶的饮品,在长期与瑶族通婚、交往过程中,岔山人接受了油茶。

桂岭客家人罗庆柱一家。门上的“紫源第”是他们的血缘和家族的标识。

江永古村,高大院墙与依稀留存的青石板路,默默诉说着古道曾经的繁华与荣光。

岔山古街上很多店内的人穿着瑶族服装,让人恍惚间像是入了瑶乡。

上甘棠的辣椒炒肉难以翻过南岭到达岔山;岔山的油茶也没有成为上甘棠人的食物。没有了关隘,南岭依旧横亘在潇贺之间,就如冷空气仍然难以完全逾越这里一样。

客家人、湖南人、江西人……他们沿着古道翻越南岭,在艰辛奋斗中定居岭南。不同的自然环境决定着他们的生活方式,也左右着族群之间的交流、融合方式。

我们试图去窥视他们来时的路,问一声,你们过得是否还好。

撰文/本报记者唐兵兵

岭北:腰间绑毛巾的汉族古村居民

最热闹的是瑶族砍猪会演变的砍牛节

上甘棠是我们在湖南停留的最后一个村落。门楼前的青石条上,坐着几个老人,如果你上去搭讪,他们会热心地跟你讲上甘棠的故事,旅游已经成为这个古村落的未来。但是老人依旧觉得冷清,“没有以前热闹了,以前人住在古村里,下午门楼坐满了人。”81岁的周健芳说。

村里以前最热闹的节日是庙会和砍牛节,在农历十月十七、十八两天举行。庙会是汉族人的活动,砍牛节是瑶族习俗砍猪会的演变,“每家每户都凑点钱,买两头水牛,砍牛的人拿一把长刀,一刀要把牛杀了。”周用手比划刀的长度,庙会、砍牛节期间会有唱戏,“祁剧、道县调子都有”。只是如今步瀛桥西头的戏台已经拆除,圩场也已不再。

除了砍牛节,这个身处在瑶、壮之间的古老村落,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多少数民族文化的影响。也不像岭南地区的村落,一个人掌握好几种语言,这里只有土话和官话。

据上甘棠族谱的管理者周可达介绍,旧时上甘棠多与广西状元村通婚。“我们去桃川赶集,都在腰间绑一块毛巾,表示自己是汉族人。”周可达说,这种骄傲大概就是上甘棠村少受瑶族、壮族影响的原因吧。

在五门楼的小巷子里,遇到了90岁的周梅香,她一个人坐在狭小的老屋里,望着雨出神。她的故事却远比祖先筚路蓝缕、开基创业让人印象深刻。

周梅香来自祁东,75年前,她被人贩子卖到这里,再也没有回去过。

“躲日本鬼子那年,我们那里又没有岩洞,没地方藏的。”没想到的是,她躲过了日本人,却掉入了同胞的陷阱。1943年,周梅香去赶集,一个男人过来问她要到哪里去,说可以带她一起回去。“那时候,哪里知道,还有人拐人的呀。”那年周梅香十五岁。

那个男人带着她一直往道县走,“都是夜里走路,他不敢白天走到,走了11天,才到道县”。人贩子准备把她卖给一个地主,周梅香不从,人贩子无奈,又把她骗到了夏层铺。“他告诉我是来给他外甥女织布的”,没想到,人贩子把她卖给了夏层铺的两个妇女,两个妇女又把她卖到了上甘棠,“像卖猪卖牛一样”。

丈夫比她大十多岁,“脚瘸,手也不方便。听说是到广西挑盐的时候,把脚伤了”。期间她捎过信回家,却没有回音,“祁东双桥区杨湖堂村,有个弟弟,叫周友生,比我小六七岁”。75年过去,魂牵梦绕的故乡依旧时常出现,只是她知道,自己难再回去了。

岭南:汉人和土著融合而成的都人

一天三餐都离不了过山瑶的油茶

当在岔山点了一盘辣椒炒肉,虽然几经强调,老板端上来的还是炒腊肉的时候,我们就深切感受到,已经离开湖南了。虽然岔山离湖南边境的岩寺营村,只不过几公里的路程。

古街上几乎所有的店铺都卖油茶,店铺是砖木结构,外面是砖,里面由木板或栏杆隔开,空间狭长,为了招呼生意,店主穿起瑶族服装,恍惚间像是入了瑶乡。

其实在族群划分上,这里的人是汉族的都人,说八都话。据韦浩明的考证,他认为,都人是最早进入潇贺古道的汉人和土著融合而成的汉族族群。

“我们杨姓过来六百多年了。”岔山村村主任杨如秀告诉我们,岔山村有何、杨、孟三姓,据说,杨姓的先祖是个生意人,往来于古道之上,与岔山的何姓先祖往来密切,后来索性搬来了岔山,“两人死后葬在一起,同一块墓碑”。杨姓的迁徙,是我们在古道上听到的最动人故事。

“这里都喝油茶,有的老人家一天三餐都离不了。”杨如秀在街上租下了门面,做起了餐饮生意,我们进入店里时,他正在把蒜、姜、茶叶,用油在锅中翻炒,茶叶变黄时,用木槌捣烂,再加水煮,出锅加上葱花、盐、花生米等就是油茶了。

“一般都喝第二道、第三道茶,第一道太浓,发苦。”杨如秀传授油茶经验,不过老人们却喜欢喝浓郁的第一道茶。

油茶原本是过山瑶的饮品,居于深山的瑶人们,靠着油茶驱寒降暑。长期与瑶族通婚、交往,让岔山人接受了油茶,也接受了瑶族人的风俗习惯和他们的语言。

杨如秀的妻子是瑶族人,这样的结合在村子里并不少见。“定亲的时候,男方要用竹叶包九个鸭蛋,六斤米粉,若干斤盐、腐竹、猪肉等到女方家去。”杨如秀称,这种瑶族的婚嫁风俗不仅是在汉瑶的通婚,当地汉人之间结亲也同样遵从。

据91岁的何娇娥回忆,每年冬至前后庙会,是村里最热闹的节日,“耍龙舞狮、唱戏,还会请兰溪的瑶人来唱山歌、砍牛、放炮”。汉族与瑶族的风俗在这里交织。

岭南:兵屯时期迁入的小水村人

这里留存放炮、做酿菜、扭秧歌多元风俗

如果走桃川,穿过谢沐关,进入广西第一个村落是小水村。

7月2日,我们到达小水村时,大雨。古旧的鹅卵石路被水泥马路覆盖,城墙早已不在,只有零星几栋老房子不协调地伫立在新房之中。

村里有块乾隆年间的石碑,详细记载了袁佩将军守关、缉拿土匪、建桥筑路的事迹。关帝庙前杂草丛生,倒也香火不断。

80岁的村民欧己保穿过武庙,到邻居家打牌,这是雨天村民最好的消遣方式。“这个庙,几百年了,拜祭关公,原先还有个前厅,后来倒塌了。”看到我们在看石碑,欧己保停下脚步,向我们介绍,“以前正月二十六,在这里过庙节,唱戏,请师公,做道场,扭秧歌,放花炮,附近的亲戚朋友都来参加。”这让我们想象在岭南的山间,扭着秧歌是怎样的一幅场景。

村民毛兴为家的牌局已经开始,另外一桌的三个人正等着欧己保。

同村八个人的牌局,却有六个不同的姓氏,这算得上是一桩有意思的事情了。小水村只有200多人,却有欧、苏、李、唐、王、刘、毛、何等24个姓氏(外地嫁入的女子未计)。往前追溯,他们都来自不同的地方,欧己保的太爷爷从宁远做生意路过此地,决定留下来定居;何庚凤、毛兴为的先祖来自富川古城,还有的来自浙江。这种多姓杂陈的村落,在潇贺古道并不多见,谢沐关是潇贺古道上一个重要关隘,地势险要,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历代都有驻军,韦浩明推测,小水村多姓氏与历朝驻军有关。

因为都是零星迁入的外来者,小水村人都说桂柳话,桂柳话源于明代的兵屯制度。小水村的风俗多元,既有岭南地区放炮、客家人喜欢做酿菜的习俗,也有中原扭秧歌、中秋节买扇子的传统。“谁还会扭秧歌呀,现在过节就是吃。”何庚凤结束一局牌,接过话头,感慨起来。

岭南客家人

标识血缘和家族的郡望堂号,记着先祖来路

从中原南迁的汉人,在经历了与南方土著的融合之后,成了漂泊的客家人。

明清时期,广东人口稠密,人多地少,加剧了土客之争。客家人在这个时期大规模迁往人少地多的潇贺古道区域,“客家人是很聪明的,广东人占据了城镇,他们就在周边村镇买地,来了个农村包围城市。”贺州市博物馆馆长胡庆生说,所以如今在市场上卖菜的多半是客家人,“用客家话,买菜都能便宜点。”

在贺州找到客家人并不难,他们会在门头贴着他们的郡望堂号,从门头的标识,我们可以看到他们的姓氏,甚至来路。张姓是“金鉴第”,罗姓是“紫源第”,梁姓是“安定第”,郡望堂号是他们的血缘和家族的标识,始终记着他们来时的路。

7月5日,我们在客家人罗佳良的带领下,来到了桂岭英民村,他们罗姓客家人,每家每户的门头都贴着“紫源第”,堂屋则挂着“豫章堂”的堂号,记载着祖宗的源流,也记录着他们耕读为本的秉性,紫源和豫章都是他们的先祖建立功勋的地方。

翻开罗姓的族谱,我们就能瞥见客家人在这块土地上的迁徙和筚路蓝缕的奋斗历程。

乾隆年间,英民村的先祖罗达元,受到乡人在桂岭创业成功的激励,选择了离开广东,来到桂岭,成为佃户,养鸭为业。

在第三代罗金华终于发达起来,成了桂岭的大户,族谱上记载,罗金华“工、农、商三业并举,首创了陶瓷业、制糖业、香粉业、榨油等,桂岭圩金华商号,两座里外数层的庞大屋宇——四方营,制糖厂、甘蔗基地、陶瓷厂,加工蚊香,远销湖南、广东、广西,有船只数艘,航行于桂岭和贺街之间”。四方营仍在。

“里面的围屋有108间房,还有走马楼,如果不毁掉,一定是广西最大的围屋”。罗佳良把我们引到四方营。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还有人居住的四方营,如今只剩下一堵的城墙,里面的建筑依稀看到墙基,长满了杂草和树木,不过一米多厚的坚固城墙,俨然一座军事堡垒,10余亩的占地面积,依旧可以想见当年罗金华的富庶,也能想见当时的客家人面对了怎样的威胁。来到桂岭的客家人依旧没能摆脱土客之争,族谱中就记载着数次与当地人的械斗。据村里的老人回忆,当年“四方营”方形围屋内部建筑为三正六横殿堂式建筑结构,建筑布局以厅堂(祖堂)院落为中心向两边延建横屋,层次分明、左右对称,其中主厅堂分为上、中、下三个厅,横屋亦建成有厅有房。整座房屋有大小天井九个,一井二厅,形成九井十八厅,屋子横通正、正通横,廊廊相通,间间相连。

67岁的郑六英是最后一户搬离四方营的村民,“当时塌陷很严重,没有办法,只能搬出来”。村民搬出四方营,建起新房,新房已经看不到围屋的元素。

罗庆柱的家是村里最大、保存最完好的客家围屋。庭院深深,门楼、炮楼,依旧充满着防范与隔离。“你看,客家围屋的大门上方都有两个圆孔,像不像眼睛?”罗佳良指着门楼说,进入门楼是天井,堂屋里供着“豫章堂”的堂号,右厢房如今成了餐厅,墙上用红纸贴着待客的菜单,菜里少不了客家酿菜,“12道菜,不能少,只有逢闰月的时候,才会加到13道菜”。罗庆柱解释,这个源自中原,四处漂流的族群,依旧遵从着儒家的礼节。

罗庆柱3岁从四方营搬到了这间围屋,如今已经80年。“最多的时候有六七十个人住在这里。”如今,偌大的围屋只剩下两户人家,他和妻子带着两个孙子,显得有些空荡了。

迁徙广西的湖南人

嫁入家门的媳妇都要学湖南话

联通楚粤的潇贺古道,成了湖南人挑盐的盐道,也成了湖南人向广西的迁徙之路。翻越南岭阻隔,去寻找那些定居于岭南的老乡,亲切感自然滋长出来。

黄田镇是湖南人最集中的地方,建于1861年的湖南会馆接纳远道而来的湖南老乡,在这种功用褪去之后,依旧在精神上凝聚着漂泊异乡的湘人。

湖南会馆馆长胡桂杨估摸着黄田镇有三分之一的人是湖南人,“贺州矿产丰富,锡矿、铁矿,以前湖南人来这里开矿的多,现在石场也有很多湖南人”。胡桂杨是永州人,父亲是个挑夫,1928年,父亲挑着炒菜的铁锅,沿着古道而来,“第一站到黄田,在湖南会馆住,白天出去打工。”在湖南会馆落脚,是那个时代湖南人往广西迁徙的起点。他的父亲后来学裁缝,新中国成立后加入车缝社,算是在黄田定居下来。胡桂杨在广西出生,虽然父亲要求他在家说湖南话,不过在黄田客家话、都话,各种方言的影响下,他的口音更像广西人。“我始终觉得自己是个湖南人。”胡桂杨坚定地说。

在胡桂杨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湖南会馆,贺文龙、胡华生等几个老人早已聚集在这里,像是在等待,又像在守护。

“老乡,还会说湖南话吗?”

“当然晓得。”65岁的贺文龙不无兴奋,湘韵仍在,湘音还是有了变化,更像桂林话。贺文龙从小住在会馆,直到前两年离开,他小时候能见到很多湖南老乡,“那时候经常有湖南人过来打工,帮人割稻子,或者直接到田里拾稻穗,在会馆打地铺”。他经常穿行在那些打地铺的老乡中间,“像是回了家一样”。而现在,很少有家乡的人知道,这里有一个湖南会馆。

会馆供奉着禹王,每年的六月六,禹王节,是黄田湖南人最盛大的节日,湖南人唱戏,舞龙舞狮,杀鸡宰牛,纪念大禹诞辰,“最热闹的时候,湖南会馆摆过100多张桌子,不仅有湖南人,附近的村民也会来参加”。今年胡桂杨本来打算到湖南请花鼓戏团来表演,因为暴雨,只能遗憾取消了今年的节日。

桂岭也曾经是湖南人聚集的地方,潇贺古道的东线从江华大圩镇,经过开山,翻过桂岭到达广西。虽然没有会馆,但是有一条街,叫湖广街,“原来都是湖南人、广东人在这里做生意”。罗佳良带着我们在原来的湖广街上寻找湖南人,挨个店铺打问,却只找到两户搬来不久的湖南商家。倒是客家人张秋英显得格外热情,她是半个湖南人,丈夫去世几年,给她留下了一口挥之不去的湘音。“我家公公在这里织布、卖布、染衣服,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听不懂这边的语言,买菜经常买回一大筐。”张秋英笑着回忆。

在她印象里,湖南人就像她公公一样固执,始终是说一口湖南话,嫁入家门的张秋英也要跟着学湖南话。这份固执,不止一次听到,大约只有穿过潇贺古道,远离故土,遥望南岭的湖南人才能体会吧。

“湖南人好团结的,红白喜事,都会来帮忙。”离开时,张秋英还不忘补充。

族群融合缩影

相互征伐几百年的汉瑶壮如今都是同一模样

出了湖南,经富川到达广西贺州。这一路,一口西南官话足以让人畅行无阻。

贺州被称为中国方言之乡,汉族、瑶族、壮族的村落错落分布,这片区域里有30多个文化族群,20多种方言交织。学习彼此的方言,是属于潇贺古道区域族群的独特交流融合方式。

汉族、瑶族、壮族是潇贺古道区域的三大主体民族,他们先后定居这块土地,在几百年的交往、汇聚、融合中,他们终成同一模样。

潇贺古道区域的岭南原来是百越人的聚居地,秦汉的铁蹄打破了南岭的阻隔,北方汉人自此踏入这块蛮荒之地,南征的军人和迁徙而来的中原百姓,带来了新的生产方式和工具,在此定居,与当地人通婚,逐渐形成新的文化族群。

唐朝初年,开大庾岭,重修灵渠,潇贺古道的交通干线地位被取代。贺州在广西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也被桂林替代,定居于此的汉人和被同化的土著,开始随着政治文化中心迁移。唐朝到宋朝几百年间,潇贺古道区域少有汉人迁入,而湘桂走廊的桂州(今桂林)、容州(今容县)却“北方留寓者益众”。

官府对潇贺古道控制的放松,当地人的外迁,让这里成了瑶民的乐土,湖南、广东等地的瑶民沿着古道而来,占据了除城镇和关隘之外的大片区域。到宋时,潇贺古道区域已是“民三瑶七”,重新成为少数民族的聚居区。而汉瑶之间的不断摩擦,最终引发明朝两百多年对瑶族的战争。

原本聚居于广西西部的壮族人,在明朝政府征召下加入了这场持久的战争。“山脚是壮族人,山上是瑶族人。”贺州学院教授韦浩明说。壮族村落大多散布于汉瑶村落之间,用来“屯田防瑶”。作为汉人的“雇佣兵”,这些壮族村寨打上了汉文化深深烙印,“盖房讲究风水吉时,坐南朝北”,生活习惯和风俗基本上与汉族无异。

而居于山间的瑶族人,在明朝官府的隔离、镇压、围剿和招抚中,部分瑶民被迫下山,成了种植水田、缴纳赋税的平地瑶,接受了汉人生产、生活方式。

几百年后的今天,当初互相征伐的汉瑶壮,都已成了同一模样。

明清时期,人口增长加速,地广人稀的潇贺古道区域再次成为汉人迁徙的目的地。

客家人、广东人、湖南人、浙江人、福建人、山东人……他们联宗联族,或经商、或做官,或逃难沿着古道而来,带来了各自的文化和风俗,在这片土地上交融、繁衍。

据韦浩明调查统计,“潇贺古道区域的总面积只有2000多平方千米,但是里面生活着30个文化族群。”

善于经商的广东人占据城镇,耕读为本的客家人选择了城镇周边的乡村,壮族人依旧坚守于瑶族与汉人之间的山脚,瑶族人徘徊于丘陵山岭之间。这些族群坚守自己的方言,却又学习彼此的语言;保留着自己的风俗,却又共同供奉土地庙、关公庙、城隍庙汉族的神灵。

“我是壮族人,说桂柳话;母亲是客家人,一个妹夫是本地人,说本地话,弟媳讲钟山话,我嫂子是瑶族人,另一个妹夫讲陆川话,在家里都说桂柳话。”韦浩明的家,是潇贺古道区域族群融合的一个缩影。

撰文/本报记者唐兵兵

责编:杨思

来源:潇湘晨报

我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