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制晚报 2017-05-02 12:12:59
(原标题:陈赓之子陈知建: 父亲两巴掌 打得我现在记忆犹新(图))
本文选自《法制晚报》(2016年5月27日)

陈知建接受记者专访 摄影丨记者 郭谦
法制晚报讯
去采访陈知建的那一天,阳光明媚。他的家位于西单灵境胡同。穿过院子进入房间,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张很大的书桌。书桌上摆放着书和笔墨纸砚,但最吸引人的还是被挂起来的各种规格的毛笔。陈知建说自己从4岁就开始练书法,到现在不少人都求他写的字,言语中颇有些自豪。
陈知建,重庆警备区原副司令员,他的父亲陈赓是新中国十大将之一,也是新中国国防科技、教育事业的奠基者之一。1961年3月16日,陈赓因为心脏病离世,时年58岁。
军人出身的陈知建,脾气相当的直爽。他直言自己天生不喜欢照相,让摄影记者不要一直拍照。他让《法制晚报》记者观看他用小楷毛笔写的日记,但当记者请他现场写字,想拍几张照片的时候,他马上摇头,“不写,坚决不写”。
陈知建说,父亲是那种环境越艰苦越乐观的人,长征中爬雪山时曾拿雪和白糖自制“冰激凌”。2006年,长征胜利70周年的时候,陈知建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后代们重走了部分长征路,当他们路过夹金山的时候,雪山冰川刚好融化了一些,就在那里出现了一个班12名红军的遗体,“保存的好好的,应该是牺牲后被埋进雪中,直接冻在里面了。”
父亲做接腿手术为何坚决不打麻药?
陈知建说,黄埔军校创立之初,共产党曾派了大批的干部去学习。1923年5月,陈赓受湖南湘区委员会派遣去黄埔军校学习,他在黄埔军校也发展了不少党员。
同是十大将之一的谭政,是陈赓的妹夫,他是被陈赓从老家叫了出来,投笔从戎的。“我爸爸当时给他写信,和他说,在家呆着干吗,出来,出来,于是他就出来了。”
1927年南昌起义中,陈赓负了重伤。时任贺龙20军3团2营营长的陈赓,被敌人一梭子机枪子弹扫来,左腿三处中弹,膝盖骨的筋被打断,胫骨、腓骨也被打伤。
“腿彻底断了。”陈知建说,父亲当时被紧急送往福建长汀的福音医院治疗。福音医院本来是英国教会主办的,设备还不错。战争开始后,英国人被吓跑了,在医院当医生的傅连暲就被推举为医院院长。陈赓的腿伤很严重,傅连暲建议截肢,称这样才可能保住性命。但陈赓坚决不同意,于是傅连暲决定为陈赓接腿,但不料手术时,陈赓不让打麻药。陈知建说,当年,红军有个传统,那就是做手术不打麻药。
“不打麻药,我忍得住。”劝了半天,陈赓就是不肯打麻药,逼急了,陈赓说:“红军都不打(麻药)”。陈知建笑着说,红军里当时广为流传的是,“谁打麻药,谁将来就会变成傻瓜”。
最后,医院接受了陈赓不打麻药做手术的决定,但这对于陈赓来说,却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情。因为要把被打碎的腿骨一块、一块拼起来,才可能在最大程度上保住陈赓的腿。
陈赓咬着牙坚持下来了,这件事情在当时很出名,连国民党都知道了。陈知建说他问过父亲,“国民党那么多刑,哪种最疼?”陈赓说:“他们知道我不怕疼,给我直接上了电刑。”
实际上,不止陈赓不愿打麻药,罗荣桓元帅腰部也曾经受过重伤,谭政把他从战场上背下来后也送去了福音医院,罗荣桓元帅同样不让打麻药,“生拉的”。
那几年,陈赓的身边一直有一位叫卢冬生的伙伴陪伴着。卢冬生从小在陈赓家放牛,不仅陪陈赓玩耍,也陪着陈赓读书,正是他,把身负重伤的陈赓从战场上背了出来,也是他,一直照顾着受伤的陈赓。
陈赓在医院的那段时间,恰逢起义军被英美法日等国家围攻,寡不敌众的起义军被迫撤离。陈赓也因为共产党的身份被举报,不得不离开医院。他和卢冬生先去了香港,但在香港没有找到“自己人”,陈赓又决定从香港去上海,这才找到组织。
在上海,陈赓碰到了他的第一任妻子王根英。彼时,王根英在上海负责女工运动,是女工运动的负责人。可以说,陈赓对王根英是一见倾心。
由于一直得不到充裕的休息时间,且没什么消炎药,陈赓的腿伤又复发了,“肿得很大。”陈知建说,好在当年宋庆龄的两个表哥牛惠霖和牛惠森,在上海开了中国第一家骨科专科医院。也因为宋庆龄的关系,陈赓才在两兄弟的照顾下,勉强治好了腿。
就这样,陈赓留在上海搞了4年地下工作。
陈知建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父亲的腿一直不好,因为陈赓的两条腿都被打断过。陈赓有两个著名的外号,一个叫陈瘸子,走到哪里都拄着拐棍;一个叫陈胡子,因为他是全脸胡。
小时候,陈知建和弟弟妹妹们总要给父亲按摩腿。“一按摩就起鸡皮疙瘩,我爸的腿上疙疙瘩瘩的,细摸起来,骨头都是歪的。”陈知建说,他们其实并不会按摩,但孩子们摸一下,陈赓的痛苦就少一些,心里面就能舒服一些。
战争年代,陈赓负过六次伤,中过六次毒气,抗日战争不说,就连解放战争的时候还中过国民党的毒气。陈知建说,父亲最恨的就是放毒气。
重走长征路
路过雪山发现12名红军的遗体
陈赓性格活泼,好开玩笑,和谁都嘻嘻哈哈的,也因此讨人喜欢,“人缘特好”。陈知建和《法制晚报》记者分享了一个关于陈赓的小故事。
十大将中,张云逸的资格最老。虽然陈赓很尊敬张云逸,但也经常和张云逸开玩笑。不仅如此,陈赓还从张云逸那里“捞”到了不少好东西。
有一次,陈赓带着部队途经广西,去解放云南。当时的张云逸是广西军区司令员。听说陈赓要来,张云逸就提前通知陈赓,说要请他吃饭。但让张云逸没想到的是,接到通知的陈赓带着部下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自己的司令部,“张老不知道,谁也不让说。”陈知建说,到地方后,陈赓带着参谋们直接就去了厨房,“把准备的好菜,全给吃光了。”
吃饭的时候,心里有数的陈赓说:“张老啊,就拿这几个菜招待我们,太不像话了。”张云逸一看急了,马上争辩:“还有,还有。”赶忙让人去厨房问,这才知道,好菜早就让陈赓和带来的参谋们给吃光了。张云逸问的时候,陈赓却怎么也不承认,反而让张云逸继续请他吃饭。
这下让张云逸很为难,他想来想去,问陈赓:“我缴获了李宗仁的两辆美国别克汽车,要不送你一辆?”“好啊,送吧。”陈赓满口答应了。
就这样,两辆天蓝色的、1949年美国最新款的汽车摆在了陈赓的面前。张云逸让陈赓去随便挑,喜欢哪辆就开走哪一辆。一听这话,陈赓连忙打开引擎盖和后备厢以及座舱检查。在一辆车的后备厢中,陈赓看到了一把刀,他马上关上了后备厢,“就这辆了。”陈赓指着刚看过的车。
等车开回去后,陈赓给张云逸打了个电话:“谢谢你送我的这两样东西,饭就不用吃了。”听得张云逸是一头的雾水:“为什么?我只送给你一辆汽车,哪来两样东西?”
“李宗仁的指挥刀在车里。”陈赓说。“啊,不行,你得给我送回来。”
“不送,哪有送人东西还往回要的道理。”陈赓坚决不同意。讲起父亲的趣事,陈知建一直在爽朗地笑,都说陈赓人缘好,从这里也可见一斑。“这把刀目前在军事博物馆。”陈知建告诉《法制晚报》记者,一起放在军事博物馆展览的还有陈赓随身的一支手枪。
陈赓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越困难的时候越乐观。长征的时候过雪山,陈赓是当时的干部团团长,董必武、徐特立等老同志就在这个团里。
爬到雪山顶的时候,因为不让长时间休息,大部分人都很不适应。但在仅有的休息时间里,陈赓开始“捣乱”了。当时的雪山顶上白雪皑皑,陈赓就弄了点儿雪,和大家说:“我这里还有白糖。”说着,变戏法一样地拿出了一包白糖,撒在了雪上,“我这可是冠生园的冰激凌啊。”说到这里,陈知建大笑,看得出,他也被陈赓的幽默感染了。
听到陈赓这么说,大家都开始哈哈大笑,开始抢着吃陈赓的“冰激凌”。在很疲惫的时候,能有这样的轻松时刻,这让每个人的心里又都充满了力量。
2006年,长征胜利70周年的时候,陈知建等革命元勋后代重走了部分长征路,当他们路过夹金山的时候,雪山冰川刚好融化了一些,在那里出现了一个班12名红军的遗体,“保存的好好的,应该是牺牲后被埋进雪里,直接冻在里面了。”因为时间久远,这些红军的姓名已经无法考证,当地政府将他们的遗体收殓起来,后又建立了纪念碑。
李云龙集中了父亲最喜欢的4个旅长的优缺点
曾经有个编剧想拍一部关于陈赓的电影,陈知建就陪着这名编剧走访了很多当年陈赓周围的参谋,“都是他最喜欢的参谋。”陈知建强调,父亲身边的参谋都很有才,脾气都很怪,有文化,上来下去多次,各怀绝技。这三个参谋一个是通信科长,一个是作战科长,一个是情报科长。按照陈知建的说法,这是陈赓非常喜欢的三个参谋。
陈赓告诉《法制晚报》记者,一度占据各大卫视黄金时段的电视剧《亮剑》,就是以陈赓所带的部队为原型塑造的。剧中大名鼎鼎的李云龙就是陈赓诸多部下的一个缩影。解放战争中,陈赓带了4个旅长,这也是他最喜欢的4个旅长,李云龙就集中了这4个旅长的优点、缺点,“全都加在一个虚构的团长身上了。”淮海战役之后,这些旅长全部被提拔为军长了。
陈赓有三样东西很出名:一是陈赓的马褡子里总有好吃的,谁去了都去他那里去掏;二是陈赓非常喜欢马,但凡缴获的马,陈赓都要先去挑一挑,最好的都要留下来。但陈赓留下这些马不是为了自己,所以陈赓手下的战将去给陈赓汇报工作的时候,都会骑着一匹不好的马,只要他们和陈赓抱怨这马有多不好,必定能从陈赓那里换回一匹好马。
此外,陈赓还有很多好枪,他的部下也总会带着破枪去找陈赓,“你看我这破枪,只能用来自杀,拿个好的来用吧。”只要和陈赓抱怨,陈赓同样会拿出好枪换给部下。
陈知建说自己小的时候总听父亲的部下讲这些事情,听得最多的就是秦基伟、周希汉、李成芳等陈赓手下的三个大军长去找父亲要枪、要马,顺便“打秋风”,所谓“打秋风”就是弄点儿好吃的。
父亲上床睡觉,我用脚踢着不让他上床
1945年5月,陈知建在延安出生了。他说自己生下来3个月后日本就投降了,也算在婴儿时代擦了下抗日战争的边,之后就随着陈赓去了山西,“我爸爸在山西打了十年仗,抗日、抗战,基本都在山西。”
陈知建出生的时候,延安的条件很艰苦,“苦到什么程度,刚出生的时候我妈妈没有奶水。”陈知建说,母亲傅涯刚生完他,就得了伤寒,陈知建只能喝米汤,结果缺钙,十个月头还直不起来,“这在当时叫软骨病。”所谓“软骨病”,就是现在的佝偻病。
陈知建说自己后天拼命锻炼,才让自己的身体慢慢好了起来。“大学时期一分钟引体向上能做45个。”
事实上,在陈赓有限的58年的时间里,陈知建和陈赓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太多。“在山西的时候,有一次,父亲晚上回家了,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我用脚踢着不让他上床。”陈知建说,当时他就想,这是谁啊,怎么跑来和他们一起睡觉,“对父亲这个称呼没概念。”
关于自己“知建”这个名字,陈知建的解释是:“因为出生在七大期间,七大的路线就是准备建立和建设新中国了,所以自己名字的寓意就是建设新中国。”
陈知建的童年过得非常愉快,家里有一帮大哥哥大姐姐逗他玩儿,在部队也没谁拿他当小少爷,都爱逗他玩儿。可以说,他是从小玩到大的。
陈知建4岁的时候,跟着陈赓去解放广州。陈赓就开始逼着陈知建学写毛笔字,“写的第一个字是万的繁体字。”陈知建说,当时觉得真难写,写了好久,“我爸就和我说,写会这个字,其他字就都不难了。”
到昆明上小学的时候,连学数学都用毛笔来计算。陈知建每天用妈妈做的书包,背着一个小砚台、一小块墨、一支毛笔去学校,“写字的时候就用嘴把笔含化了,每次弄得嘴里都是黑的。”但这样的时光没有持续多久,念二年级的时候,陈知建就转学到北京了。他说自己在昆明的时候,其实也没有和父亲生活多长时间,“我们刚到昆明没多久,我爸就应胡志明的邀请,去越南打仗了。”
陈知建说,胡志明是自己非常喜欢的领袖之一。那些年,胡志明还在世的时候,每年都会来北京,只要一来北京,就把一帮孩子聚集在一起,热闹一番。敢在他面前撒娇、顽皮、耍赖的就是陈知建的小弟弟陈知涯。胡志明一直留长胡子,“胡子真的假的?”问完后,陈知涯不等回答,直接就上去揪住胡志明的胡子,全场愕然。
前几年,陈知建曾应越南国家主席张晋创的邀请去参加纪念活动,他就去瞻仰了胡志明的遗体。当看到胡志明遗体的那一刻,陈知建说自己“掉眼泪了”。
两岁时把警卫员的枪弄走火
小时候有人问陈知建,长大后要做什么。“我当时看木匠刨出的木花很好玩儿,所以我的第一个志向是当一个木匠。”想起自己小的时候,陈知建又开始笑。
陈知建两岁的时候,就不小心把陈赓警卫员的卡宾枪弄“走火了”。子弹从两个警卫员之间穿过去把桌子打了一个洞,还差点伤到人。陈知建说自己有张照片,拍的就是闯祸后出来,他还什么都不知道,还在用手比划打枪的姿势。
这之后,陈赓告诫身边的警卫员,一定要把自己的枪看好。陈知建从小就知道父亲是个大英雄,“大英雄说话当然要听了。”加上又挨过揍,知道陈赓的厉害,“怕父亲”。
陈知建总想试验下,陈赓的脾气到底有多大。中学的时候,有一次全家吃晚饭,陈知建又开始捣乱。陈赓骂了他一句:“王八蛋。”“你骂的好。”陈知建回应父亲。“你说什么?”陈赓反问。“我就是王、八、蛋。”陈知建一字一句地回答道,这下陈赓听清楚了,笑了。
笑完,陈赓又给大家讲了一件事情:“有个老首长的儿子不听话,老首长就骂‘你个孬种’,他儿子回他爸‘我这个种就孬’。”说完,陈赓自己先开始哈哈大笑。
陈知建的中学是在北京四中上的,在这所至今也全国闻名的中学学校中,陈知建接受的教育也与其他学校大不相同。
陈知建说,四中注重的是培养学生独立思考的能力。他说当年自己的数学老师周长生,上课从来不按照书本讲,一上课,就开始给他们讲数理逻辑,“这是当时的大学课程。”但就是这样,才对陈知建一生的影响都很深刻。采访的时候,陈知建临时起意给我们上了一节数学课,因此我们之间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学过三角函数吗?”他问道。
“学过。”
“三角函数有多少个公式?”
“想不起来了。”囧。
“27个。还记得三角函数的定义吗?”再次囧。
“老师说公式是可以自己推出来的,我按照老师说的方法就推出来了。”陈知建说。
尽管就读于北京四中,但陈知建认为自己书读得并不好。在他初三的时候,陈赓就去世了。“我才不到16岁,正是半懂不懂的时候。”陈知建说,自己是个粗枝大叶的人,也不精于儿女情长之道。父亲去世后,母亲又管不住他,用他自己的话说,“上了高中,彻底放羊了”。
怕父亲是因为“惹急了真打”
陈知建坦承,父亲从来不和他们讲他经历过的事情,“都是给别人讲,我在旁边听。”
也没有和他们讲过什么大道理、上过政治课,都是在平时的点点滴滴中,由他们自己体会。
在他们家中,言传身教很重要。“我受的教育最多。”陈知建承认自己从小很淘气,“没边没沿的事情做了不少”。
在陈知建的记忆中,他从小到大只挨过一顿揍,“那次是我闹得太厉害了。”那是在云南昆明发生的事情,当时陈赓是四兵团的司令员,政委是宋任穷。
1950年2月和陈赓进昆明的时候,陈知建已经5岁了。从小长在部队,陈知建一副军人脾气。
在昆明的时候,陈赓和宋任穷两家共同住在原国民党云南财政厅娄子安的家中。陈知建和宋任穷的儿子宋克荒一般大小,从小就很熟悉,平时也总是在一起玩耍。男孩子在一起,打打架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一次,陈知建和宋克荒不知道为什么又打了起来。当时陈知建拿着一支筷子,朝着宋克荒就捅了过去。没想到,一下子捅进了宋克荒的鼻子里,“当时哗哗地就开始流血。”陈知建回忆,他当时也给吓坏了。
“啪,啪。”还在害怕中的陈知建被陈赓打了两巴掌,这两巴掌打得陈知建到现在都。这也是他怕父亲的很重要的原因之一,“惹急了真打”。
但陈赓很喜欢孩子,所以他们的家庭气氛一直很融洽。特别是到周末的时候,家里就很热闹。那些父母不在北京的、烈士的孩子们,甚至还有国民党起义将领的孩子,都会集中在陈赓家里过周末。“我爸没说过什么大道理,他对于这些孩子们的期望就是吃好、喝好、玩好。”据陈知建统计,前前后后有30多个孩子经常在陈赓家中过周末。
2003年,陈赓诞辰100周年的时候,这些孩子全部聚集到了北京,坐在当时他们过周末的屋子里,从头哭到尾。
一个行贿失败的兵提着菜刀到了儿子那里
陈知建当兵的时候是在山西的40师,40师前身是山西青年抗日决死队。这支部队最著名的就是拼刺刀。到现在,这支部队还保留着一些传统,比如来一个新的领导,就要进行一次考验,看看够不够当领导的资格。
“我到部队的时候,他们刚从老山前线撤下来20天。很快就到春节了,很多人都回去探亲了,整个连队只剩了40个人。我让他们搬了桌子,和我比赛掰腕子”。这一次,陈知建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服气了,他把40个人全部都给掰赢了。
陈知建说自己的儿子直到当了连长,才学会了骂人。一次,儿子手下一个兵想转志愿兵。在部队,要转志愿兵,必须先入党。于是这个兵就带着7000块,去找陈知建的儿子,准备贿赂贿赂连长,让连长发展他入党。
陈知建说,他儿子当时很生气,“还想贿赂我!”自己拒绝了不说,还告诉连队其他人,谁敢发展这个兵当党员,他所在的党支部第一个就通不过。
最后,没有人敢发展这个兵入党。后来,这个兵知道是陈知建的儿子卡的他,提着菜刀就找到了陈知建儿子那里。陈知建的儿子假装喝醉酒,一脚就把提菜刀的兵给踹趴下了,“送到行政看管室给关起来了。”最后,这个兵带着7000块钱灰溜溜地复员回家了。
2014年3月,陈知建的弟弟陈知庶到龄退休了。陈知庶是原甘肃省军区司令员,少将军衔。陈知庶在职时,有人曾提议让他送钱,这样能从少将被提为中将,但被陈知庶一口拒绝了。他说,“我要是给他们送钱,老子就不姓陈。”
陈知建说,他和弟弟都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他们的选择都是拒绝,“我弟弟升中将,报了六次,都没有提,前五次没有理由,最后一次,说他超龄了。”
(稿件统筹丨朱顺忠 张蕊)
责编:朱晓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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