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欧阳屹

茶山旧梦

走过石拱桥，越过狮子山

蓝天白云下，那一片片茶树，便是我的故乡

她伴随着我的童年，承载着我儿时的梦想

小时候，我与同村伙伴到后山放牛

有时会躲进茶树林玩耍，摘茶花、捉迷藏

我们为茶树梳妆打扮：

修剪、浇水、培土、施肥

摘下枯枝败叶，挖掉坏根，用来当柴火烧饭煮菜

待炉灶火光亮起，炊烟缠着茶香

饭菜的滋味便格外悠长，清香扑鼻

令人神清气爽

让辛勤劳作的人们疲惫顿消、食欲大增

那时，总爱听爷爷奶奶讲茶花仙子的传说故事

似懂非懂，却津津有味

让童年的梦缀满甜美的幻想

长大后才明白，茶的故事是那么长

仿佛从神农指尖，就落下第一片青苍

叶含芬芳，性通古今，清苦中透出甘醇

可饮可药，可愈四方，亦可慰尘寰

那叶脉里沉浮的春秋，早已沁透华夏的土壤穿过唐宋烟雨，流淌千年时光

飘作山水间的行吟与守望而今融入茶旅生活、禅茶文化和诗酒人间

在岁月深处，静静生长，脉脉生香

万物生于天地，茶亦自有其道

所谓道法自然，一山一茶一民生，一叶一水皆文章

如今，乡村全面振兴的春风拂过山岗

茶道亦被众人传颂

产业生根，茶园飘香，日子蓄满希望

仿佛旧梦催新叶，山河添锦绣，岁岁可期，生生不息

牧鸭往事

昨日在微信朋友圈发出小诗一首

还来不及打磨修改，“粉饰装扮”

我儿时的伙伴

——论辈分应该叫侄女便留了言

她曾教过书，也爱好文学

侄女说，刚从老家回来，就读到我写儿时的诗

倍感亲切实在，写得非常好，耐人寻味.......

侄女还告诉我

我们儿时看鸭子的那条江，现在变得又窄又小了

水流也减少了

在她记忆中，江是又长又宽，水流也是比较大的

于今却大变样

何尝不是啊？

只要是没有人走的地方，没有动物蹦哒的地方

无论是路，还是江堤、河岸

一定会杂草丛生，变得越来越凌乱

时间长了，会日渐荒芜，自然被埋没

路不是路，岸不成岸，荆棘密布

行人见而远之，宁愿绕道而行

就像一个人久不修边幅

再好的容颜，也会被蔓生的须发覆盖遮蔽

若是心也不修，让灵魂四处游荡

久而久之，也许很难找回曾经美好的自己

侄女对儿时看鸭子和河的记忆

倏然将我拉回那久违的童年

勾起了我美好的回忆

曾几何时，家乡的那条河是又宽又长，水流泱泱

我们叫她“江”

它是潇水和湘江的上游，是潇湘的主要支流

那时，江水是又清又澈，我们常游泳洗澡

江岸厚实平坦，可以躺卧休息、运动健身、追逐嬉闹

说到看鸭子，我忽然觉得

人，有时还没有鸭子那么乖巧可爱

每当鸭笼一开，随着牧鸭人的一声吆喝

和一根竹竿的指引下

一只只鸭便前赴后继，争先恐后

一路奔向它们熟悉的那条江、那条河

偶尔也有淘气捣蛋的

走着走着，望见路旁蓄满水的稻田

就迫不及待的钻进绿油油的禾苗

埋头吸水，咂咂有声，仿佛是又饥又渴

很快，你又会听见，这调皮鸭儿嘎嘎的叫声

也许是脱离了“团队”感到孤单，着急呼唤同伴殊不知，鸭群大军正向江边奔跑着，根本没空理会

此时，有经验的牧鸭人

会用习惯的“鸭语”召唤掉队的鸭儿

便将竹杆往鸭儿所处的位置轻轻拍打禾苗

引导钻入禾苗的鸭儿上田来，去追赶它的伙伴们

投入到属于它们的那条江，那条河

鸭儿们尽情戏水，捕鱼啄虾

有的相依相偎，水中诉情

有的逐浪翻波，尽显悠游之姿

有的反复梳洗，展露华羽

一时间，水中万象，各得其乐

时光荏苒，岁月不饶人

如今，江上再也寻觅不到鸭儿的踪影

曾经的看鸭人早已鬓染霜雪江水变得浑浊，不复往日清澈

河床逐年抬高，河道收窄，河水也变小了

犹如时光与记忆，都随着那逝水流声悄然远去

然而，就是这条江，这条河

放飞了一群又一群鸭子

孕育了一代又一代庄稼人

滋养了一批又一批优秀的农家儿女

她是鸭儿们的水上乐园

是父老乡亲的生命之源，幸福渠道

她盛满了我与儿时伙伴们童年的故事

忘不了，家乡的那条江，那条河

是她载着我顺水而流，流向了远方的繁华

忘不了，那被我养得健壮又漂亮的一群群鸭子

公鸭傲然，母鸭娴静，个个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他们是水上的精灵，曾在这里追波逐浪

将生命的热闹与繁衍的喜悦都荡开在清波里

忘不了，我与儿时伙伴看鸭子的童年时光

如今成了我们共同的回味

那片被鸭群划开的粼粼的波光

却始终映照出我对梦想的追求和向往

你是我青春最美的云彩

曾记得，我蜷在书籍垒起的围墙里算得上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把自己关在象牙塔里

十年光阴磨成一道单一的墨痕

在学业与文学、书法的纸背长出坚实的果核唯独恋爱的习题，总是搁置在练习册的边缘

是一片未曾落笔的留白

诚然，到了憧憬爱情的年纪青春的荷尔蒙催生过无数幻想我常在梦里相思，在心里描摹犹记得，大学时曾写过一首关于爱情的诗

诗的题目叫

《遥望天边的云彩》

不知从何时起

你住进了我心里，成了天边那朵最美的云彩

我时常在教室种植相思

站在阳台，或奔向操场我总会仰起头——看山那边红日东升，霞光铺展欣赏那一片最灿烂的云彩

而你，永远悬于我目光的至高之处正值青春的我，年轻气盛，干劲十足

每天都朝气蓬勃，活力四射

梦想与理想交织，憧憬着美好的一切

梦里，我怀抱云彩，心里美滋滋梦见你，忽然从天而降，站在眼前

让心跳震彻我年轻的、空旷的胸膛

然而，从中学到大学，直到离开梦开始的地方

还是没有等到你的出现

你在山那头，我在山这头，中间隔着整片天空

我只能远远的望着天边的那片云彩

仰慕，叹息，沉思，在浮想中

一遍遍刻画你的模样

梦里，我无数次与你对话

计划着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未来

多么希望你能主动靠近我

不知，你是否和我一样，也曾梦见过我？

梦里与我相拥，青涩的吻着我

许下那情窦初开青春的誓言

每当深夜的梦，正酿出甜蜜总被晨操的铃声无情惊醒

宛如一把冰冷的铁锹，将美梦拦腰斩断

梦醒后，我焦急的仰望天空，找寻梦中的你

谁知，你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连一缕云丝也不曾留下

都说甜蜜的梦易醒，而我依然每天守在梦里

远远的，痴痴的、傻傻的等

我心中的云彩啊，请你告诉我

何时才能飘入我真实的生活？

岁月悠悠，时过境迁

而我，依然思念梦中的你

永远那么绚丽多彩，婀娜多姿

至今，我仍隔三差五遥望山那边

无论晴雨晨昏，无论天际有无彩霞

我都等着、念着、牵挂着你

但愿，你也会记得

梦里我们曾有过的牵手和相爱

请珍惜我们曾经的相聚、开心和快乐

永远祝福你，我心中最美的那片云彩

我依然熟悉你曾经的味道

蓦然回首

曾经熟悉的与不熟悉的人或事

心若向阳，都是美好的回忆

抚今追昔

曾经辉煌的与暗淡的，都不过是生命长卷的序章

从村口到村尾，从山这头到岭那边

从田野到晒谷平

那山，那人，那小溪流，那炊烟袅袅的村庄

都是童年的乐园和追逐

而后，路途渐远

从乡村到县城，从潇湘到长江

从泠江河畔到南湖岸边

反复辗转中巴车、汽车、绿皮火车、公交车

才能从村舍漂泊到遥远的江城

那车、那人，那江湖，那繁华的都市

承载着青春的梦想

再后来，从教室转入办公室，成立工作室

堆砌在象牙塔里的青春设想，理想被现实悄然接替

梦，也随之改换了质地

有快乐与幸福，也有悲伤和惆怅

纷纷在夜的心湖上投下万千倒影——

一些是明亮的碎片，一些是沉默的余烬

有时带给你美妙甜蜜，让你在欢欣狂喜中手舞足蹈

有时却陡然将你推醒，抛向悬崖和深渊

让你在惊吓中尝尽人情冷暖与世态炎凉

一个又一个

随着时间的变化，终将随风而去

无论收获累累，抑或行囊空空

只要我们经历过，皆为人生完满的注脚

曾经渴望中的美丽的“小芳”

她那一颦一笑一回眸，已成为心中不灭的烙印

面对现实和世俗，那一串串凌乱的浮想

让你不禁感叹，甚至怀疑人生，原来如此？

仿佛一切恍如隔世，物是人非

唯有在梦醒后清醒的虚无里

才能照见生命最真实的轮廓

故人犹在，却已不在

风景也不复旧时模样

但，那来时的路却一直都在

尽管早已变成了水泥路

我依然熟悉你曾经的味道

责编：龙文泱

一审：龙文泱

二审：曹辉

三审：文凤雏

来源：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