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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2025-11-12 17:17:47
文丨诗燕
板栗球散落乡径，秋风抚摸我脸庞时，我回到了故乡。
顺着路边金色的向日葵，我把车停在了四合院小楼廊下，大哥的罗汉松刚卖出了几棵，随着微信收款声响起，他古铜色的脸上浮起了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远处，水泥路像银色的藤蔓一样直通家家户户的小院，串起不同颜色的菜畦，这秋天的大地，成了一个巨大的调色盘。
进屋探望八十八岁高龄的父亲，喝着大嫂砌的甘甜的山泉茶，吃着自家种的柚子、橘子和柿子，与老父亲聊家常。我提出想接他去城里小住，尽尽孝，父亲一听，连连摆手，“我在这里很好，很自在，你大嫂待我特别好……”我继续这个话题，他急了，我一辈子也不离开这里。听闻此言，我不再吱声。大嫂的贤惠善良，体贴照顾，大哥的嘘寒问暖，让缺乏母亲陪伴八年的父亲仍精神矍铄，看不到一点孤单落寞的气息。
阳光洒满庭院，举目四望，秋色如画，耳畔是百啭千回的鸟鸣，鼻尖萦绕的是桂花浓郁的芬芳，这一切，仿佛都在迎接我这个从少女到满头华发的游子。我的故乡在镇头镇，浏阳西大门，有十万亩油茶林，漫山遍野的油茶树绿意葱茏，深绿色的枝叶间，饱满的油茶果挂满枝头。正是摘茶籽的时节，村民散落在林间，挎着布袋、提着桶子，动作麻利地采摘、装袋、搬运。山路上，不时有摩托车载着满袋的油茶果驶过。家家户户的晒场上都铺满了油茶果。
田野里，秋风裹挟着谷香扑面而来，间或夹杂着机器的轰鸣。循声望去，一台台收割机驶过，惊起一群麻雀。刀盘掠过，稻秆齐刷刷倒下，谷粒如雨点般落入粮仓，发出密集的脆响。一会，机器远去，田野里只剩下排列成行的稻茬，像一条条通向丰收的小径。
秋季的故乡还有另外一个特写，庭院、园林满是形态各异的花木，罗汉松、紫薇、红檵木等，形成绿意葱茏的视觉盛宴。道路两旁精品园林错落有致，这里的花木以养护服务拓展市场，四季都可以销售。当我在花木中流连时，油茶林里的山鸟啼啭，又引我向石子冲水库走去。沿途乡亲们热情相邀，请我尝新摘的带泥花生，刚挖的红薯和凉薯。秋阳高照，将水库大堤镀成金毯，树叔两口子正用木耙翻晒着比阳光更灿烂的油茶果和稻谷。水库里的水碧如翡翠，几只野鸭悠游其间，红掌拨碎了一池银光。
极目远眺，稻浪绵延至远山脚下，白墙黛瓦的村舍点缀其间，我举着手机拍照，正当我沉醉其中时，老同学艳林的呼唤将我惊醒。她硬是拉我进屋，寒暄叙旧后，阳光已然绝尘而去。
她云淡风轻的带我步入了她家后山的那一片梨园，置身于梨香中，我们倾诉儿时的情谊，欢歌笑语中，摘了一筐梨子，又约来了一场太阳雨，只好再次到她家躲雨，她笑盈盈地端出已洗好的梨和自制的盐旱茶，“老天也怕你恰累，让你进屋歇歇”，方言如一方水土般纯粹。简单，静朴的屋内，从大厅到厨房、厕所，所有的陈设如同城里人家一样，洋气又齐全，干净又温馨，让我心生羡慕。清新的空气，绿色环保的瓜果蔬菜，还有城里人一应俱全的家居环境，真是幸福感爆棚，乡村振兴给老百姓带来的福祉还真是落地开花。
“燕妹唧，你回来了。”满叔娭毑手提一篮青皮豆送来大嫂家给我，我又一次收获了亲人的关爱。故乡的秋风不再沧桑，有亲人的目光，亲人的牵挂，更有亲人的幸福模样。这醉人的秋光里，连空气都酿着蜜一般的温情，双林塞给我满袋秋梨、板栗，装入后备箱时，让我感叹，尽管人在他乡，心总在回望故乡。
责编：廖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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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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