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金标 新湖南客户端 2025-10-05 21:29:46
图文/周金标
车沿着最美公路前行,窗外的景致渐渐从烟火人家换作了峭壁深谷。
抵达时已是正午,十月的阳光透过层叠的峰峦,洒下疏疏朗朗的光斑。还未见峡谷真容,先听见了水声,是皮渡河,那条在书里、在梦里读了无数次的河,此刻正用淙淙的私语,为这趟名为“鹿鸣在野,峡谷音party”的旅程,定下了清凉而神秘的基调。
场地就设在飞虎洞对面的一片河滩空地上。背后是拔地而起的苍翠山壁,脚下是清浅流淌的河水。音响已经架起,几张随意摆放的木桌上,冰镇的啤酒泛着诱人的金光,烧烤架上升起的缕缕青烟,带着一种粗犷而亲切的人间烟火气,袅袅地融入这山川的灵秀之中。
舞台旁的草地上,一只橘白相间的猫咪正追着一只白色的蝴蝶,它扑腾、翻滚,全然不顾身旁渐起的人声与乐音,沉浸在自己小小的、欢快的世界里。 而舞台之后,皮渡河清浅的河水静静地流淌,阳光在水面上撒下细碎的金箔,几艘轻舟悠然划过:有成双成对的情侣,依偎着任由小船漂荡,笑语低传;也有欢乐的亲子家庭,孩子兴奋地嬉戏水面,父母含笑摇桨,溅起的水花都仿佛带着甜味。
音乐尚未开始,我便向最近的鲢鱼洞走去。洞口幽深,像史前巨兽微张的嘴,一股凉沁沁的、带着泥土与苔藓气息的风从里向外吹拂,我仿佛一个闯入者,在“洞听”着地球沉睡的鼾声。
而就在这时,第一声音符划破了山谷的静谧,是乐队开唱了。
电吉他的啸叫与鼓点沉稳的搏动,撞在对面的山壁上,激荡起层层叠叠的“回响”。那声音不像在都市的Livehouse里被墙壁束缚,而是在这开阔的天地间,与皮渡河的水声、与林间的鸟鸣自由地交融、生长,焕发出一种野性的生命力。紧接着,民谣歌手的浅吟低唱又像一阵温柔的风,拂过每个人的心头。他唱的是远方的姑娘和回不去的故乡,那歌声飘荡在湘、鄂、渝交界的这片奇山异水间,竟生出一种奇异的、普世的惆怅。
活动的精髓,在于那个向所有人开放的舞台。一个背着行囊的短发年轻女孩跳了上去,唱了一首自己的歌,歌声青涩却真诚。一位穿着碎花服饰的大姐,大大方方地登台,唱了一首我听不太懂歌词、但旋律高亢嘹亮的民歌,那未经修饰的原生态嗓音,仿佛本就是这大峡谷生长出来的一部分。
我的心也被这气氛烘得热了起来。几杯冰凉的啤酒下肚,在内心一股莫名冲动的驱使下,我也走上了那个小小的舞台。站在上面,台下是笑容灿烂的陌生面孔,远处是苍翠的悬崖与幽深的溶洞。我开口歌唱,声音混入这山谷的合唱之中。那一刻,我真正理解了何为 “鹿鸣回响处”,那不仅是活动的名称,更是人与自然、与音乐的一场盛大共鸣。我不是一个孤独的探秘者,我成了这山水、这音乐、这欢聚的一部分。
我忽然明白了这乌龙山大峡谷的神奇所在。它的神秘,不在于拒绝,而在于包容。它既容得下亿万年的地质变迁,容得下两百多个溶洞的寂静奇观,也容得下我们这群现代人,在此间以音乐与欢笑,进行一场短暂而热烈的朝圣。
山河依旧,音浪奔涌。而我,在乌龙山大峡谷,在这“十里长廊一画屏”中,于鹿鸣回响处,洞听山河音,做了一个关于天地、时光与自我的,有声有色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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