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江畔的武术少年

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2025-08-29 18:03:50

邵阳市大祥区第一实验中学391班蒋晴

邵阳市湘郡铭志学校体育馆的铁门推开时，风裹着资江的潮气扑过来。我们攥着太极剑站在台阶下，校服后背"大祥一中"四个字被晨光晒得发烫——为了这天，操场上的梧桐叶从绿转黄，又被我们踢腿时带起的风扫落了三茬。

教练银老师最后一次捋剑穗时，指尖的茧蹭得剑穗上的蓝珠子发响。"记着脚下的劲儿。"他往我膝盖上拍了把，掌心沾着的粉笔灰落在裤腿上，"就当还在学校操场，地砖缝里还嵌着你们掉的剑穗珠子呢。"

音乐响起时，我忽然听见了更清楚的声音。是上个月暴雨天，我们挤在教学楼走廊练剑，雨打在玻璃窗上噼啪响，银老师拿根粉笔在墙上画站位线，"第三排左数第二个，脚再往左挪半砖"；是队长肖武勇的手腕，练"野马分鬃"时撞在廊柱上，贴了块创可贴还攥着剑教我转腕，红药水顺着指缝滴在剑鞘上，洇成小朵梅；还有食堂阿姨，总在训练完端来姜茶，说"资江边长大的娃，练起武来就得有股子犟劲"。

二十四把剑要在同一秒扬起，比数学课的集体答题难十倍。我站在第二排中间，余光能瞥见队长的剑穗——他总把穗子留得比我们长半尺，说"转起来像资江的浪"。当音乐到"嘿哈"的节点，我们同时弓步刺剑，剑穗扫过鼻尖时，忽然看见看台上银老师举着我们的队旗，旗角被风掀得老高，像要扑进资江里去。

最后一个动作是集体亮相，所有人剑尖斜指天际，手臂绷得像拉满的弓。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膝盖在打战，可看见身边队友的剑都稳稳停在半空，忽然就稳了。肖武勇的剑穗末端蹭过我的手背，带着汗湿的热，就像每次加练完，他攥着我的手腕说"再对一遍动作"时那样。

颁奖时主持人念“一等奖——大祥一中”，我们往台上跑，鞋跟磕在地砖上咚咚响。银老师把奖牌挂在我们脖子上，指尖蹭过我领口的汗渍，忽然别过脸去——我看见他袖口沾着的粉笔灰，和操场上梧桐叶的颜色一样。

回去时路过资江大桥，队长把奖牌举起来对着太阳看，光斑落在水面上，晃得像碎银子。"你看这奖牌边。"他用手指摸了摸，"磨得有点毛，像咱练剑时磨秃的剑尖。"

现在我的太极剑挂在书桌旁，剑穗上的蓝珠子少了一颗——那天领奖时蹭掉的。每次写作业累了，我就转着剑玩，听见珠子撞在剑鞘上的声音，总想起资江边的风，想起二十四把剑同时出鞘时，剑穗扫过空气的轻响——那声音里，有我们蹲在操场数梧桐叶的秋，有教练在走廊画粉笔线的雨，还有少年人咬着牙不肯松的劲。

指导教师：银振华

责编：刘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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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审：甄荣

三审：周韬

来源：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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