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之的美学印记

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2025-06-23 11:55:26

文|贺辉才

在中国古代美学的浩瀚星空中，王夫之如一颗璀璨的星辰，以深邃思想与独到见解，在历史长河中留下熠熠生辉的美学印记，那智慧的光芒，至今仍照亮着艺术与审美的幽径。

才情与物理的和弦

《夕堂永日绪论》中，王夫之轻轻拨响“内极才情，外周物理”的琴弦。于创作者而言，“内极才情”是灵魂深处的奔涌清泉，让情感与才智如不羁野马，在艺术天地肆意驰骋，这是创作的灵魂火种，点燃作品的生命之光。而“外周物理”则似温柔的缰绳，提醒着创作者在情感迸发之际，需俯身倾听客观事物的心跳，遵循其内在规律，让情感与景物在时光的织机上，交织成情景交融、物我合一的锦缎。

他在《古诗评选》中低语：“两间之固有者，自然之华，因流动生变而成其绮丽。”自然界的美好如晨露般晶莹，如晚霞般绚烂，在流动变幻间谱写着生命的诗行。艺术家应如敏锐的猎手，捕捉这些稍纵即逝的美好瞬间，将其精心酿制，融入作品之中，让文字或色彩间流淌着自然的灵动与生机，使作品成为永不凋谢的艺术之花。

现量之光中的刹那永恒

禅家的智慧之灯，在王夫之的美学世界里化作“现量之光”。他在《夕堂永日绪论内篇》说：“禅家有三量，唯现量发光。”审美，本就是一场无需过多思量的邂逅，无需逻辑的手术刀细细解剖，无需概念的枷锁束缚感知，只需带着一颗纯粹的心，直面美的本质。

这种“现量”式的审美，如春日里第一缕拂过面颊的微风，如夏夜里第一颗坠入湖心的星子，是审美主体全身心的沉浸与拥抱。在诗歌的国度里，他的这一理念如同一把金钥匙。优秀的诗歌，总能在瞬间叩开读者的心门，让他们在直觉的闪电中，瞥见诗歌深处的情感暗流与意境星空，那一瞬间的震撼，便胜却人间无数言语的堆砌，让审美境界在刹那间得到升华。

情景交织的诗意幻境

《夕堂永日绪论内篇》：“夫景以情合，情以景生。初不相离，唯意所适。”王夫之在诗歌的花园里，轻轻揭开情景交融的神秘面纱。于诗人而言，这是创作的最高秘境。情感如灵动的溪水，景物似岸边的繁花，溪水因繁花而妩媚，繁花因溪水而鲜活。诗人以细腻如丝的笔触，在时光的宣纸上，让情感与景物翩翩起舞，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他深知“情”乃诗歌的心脏，“诗以道情，道之为言路也。情之所至，诗无不至；诗之所至，情以之至。”（《夕堂永日绪论内篇》）。诗歌是情感的舟筏，载着人类的喜怒哀乐在岁月的河流中航行，情感的真挚与深沉，是诗歌抵达读者心灵彼岸的指南针。而“景”则是情感的舞台，是情感得以舒展的温柔乡，没有景物的烘托，情感便如无枝可依的孤鸟，难以展翅高飞，唯有二者相偎相依，方能在诗歌中构筑出令人陶醉的诗意幻境。

意为主帅的创作航程

《夕堂永日绪论内篇》：“无论诗歌与长行文字，俱以意为主。意犹帅也。无帅之兵，谓之乌合。”王夫之在创作的海洋中，高高扬起“意为主帅”的风帆。每一篇优秀的作品，都应有一个鲜明如灯塔的主旨，它是创作的灵魂统帅，引领着文字的千军万马在纸页间有序行进。

没有主旨的作品，恰似迷失在茫茫大海中的船队，虽有华丽的辞藻之帆，却无方向可言，终究只能在岁月的风浪中颠簸沉沦。他在品评古代文学作品时，如经验丰富的船长，总能在波涛汹涌的文字海洋中，精准找到主旨的罗盘，以此为起点，深入探寻作品的艺术宝藏与思想深度。这种以意为主的创作理念，如同一束强光，照亮了创作的迷途，让作品在艺术的天空中，如恒星般散发着永恒的光芒，丰富着一代又一代读者的精神世界。

王夫之的美学主张，如同一座古老而神秘的园林，每一处景致都蕴含着智慧的芬芳，等待着后世之人去漫步、去品味、去探寻那永恒的艺术与审美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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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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