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吴建勇：风景

吴建勇新湖南客户端 2025-03-19 17:16:10

文/吴建勇

去年深秋，对楼搬来一对银发夫妇。两处阳台隔空相望，他们浇花晒被的琐碎日常，竟在不知不觉间成了我窗前的无声剧场。

老先生穿着讲究，不苟言笑，和邻居之间除点头寒暄之外，话语不多。

每天清晨五点半，老先生准时出门散步，走出小区大门，都习惯性来到门前的桂花树边，轻轻地抚摸沾满夜露，凉飕飕的树叶，这棵桂花树，是他搬进小区不久，移栽过来的。

出了大门，老先生沿着石板路慢慢走，他总是对路边的花花草草饶有兴致，昨天墙角钻出了一簇蒲公英，今早又出了小黄花，他会蹲下身去，仔细端详。

散步回来，老先生照例先到阳台打理他种植的月季和兰花，仔细地给每盆花松土，浇水，动作轻柔得像照顾婴儿。老伴在厨房里侍弄早餐，香气飘过来，和着泥土的芬芳，顿时整个屋子都弥漫着生气。

早餐后，老先生坐在书桌边的藤椅上看书，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书页上，不时看见他在伏案疾书。

每天，整个下午，我都看见他呆坐在阳台，手上端着一个硕大的陶瓷杯，神情专注地对外眺望。我常常在想，他那么痴迷，那么深沉地坐在那里，他是不是一个经历过很多悲伤故事的人呢。

听小区的朋友说，老先生退休前当过领导，有比较高的文学修养。退休后热衷于创作，出版过书籍，经常在各种媒体发表文章。

前不久，因一同出门办事的机会，我和老先生得以交谈，我感觉到，他是一个知识渊博且有责任感的人。

我说，我看过他写的很多文章，贴近生活，针砭现实，质朴，感人。他的眼里顿时闪现出惆怅和忧愁，有一种饱经风霜的茫然。他说，他一身经历和见证过许多悲伤的故事，他创作的目的，是希望将他的经历和感悟传播给社会，让后人吸取教训，不再重蹈覆辙。听着他的话语，我感动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一个已近耄耋的老人，他的精神世界还能闪耀出如此耀眼的光芒。

傍晚散步是同老伴一起的，两人沿着河堤慢慢走，看着夕阳把河水染成金色，看着归巢的鸟儿成群结队掠过天际。老伴絮絮叨叨地说着家长里短，他静静地听，偶尔插上一二句话。这样的时光，平淡却温暖。

夜幕降临，老先生书房的灯亮了，小区大门口的桂花树，在晚风中轻轻摇曳，送来阵阵清香。老先生又开始伏案书写。

老先生是位睿智的老人，我常常回味他给我说过的那句话：“生活如散步，不在于走得多快多远，而在于能看见多少风景，记住多少美好”。

作者：吴建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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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新湖南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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